往日的相处已经培养了良好的默契,当菜菜反应过来时,它已经无比熟捻地伸出前爪,抱住了容夏的胳膊。
容夏没有其它多余的举动,只是沉默地抱着它。
心脏几乎要弹跳出嗓子眼,菜菜悄悄抬起眼皮,想要观察容夏的表情。
顺着细白的脖颈一路往上,它看见了纤巧的下巴、不带情绪的唇角。
不够。
还是不太够——
仰起脑袋,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越睁越圆。
略过微微泛粉的鼻尖,它还是对上了容夏的眼睛——虹膜与巩膜之间黑白分明,却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她转动眼珠,和菜菜对视,眼底的水光也在跟着摇晃。这层岌岌可危的眼泪随时要溢出眼眶,沾在她鸦黑的睫毛上。
在小黑豹幼稚而懵懂的躯壳里,尤利西斯的理智和意识几乎要被这两汪咸而苦涩的海洋给吞噬。
容夏并不是泪腺特别发达的人。
在庄园开荒时期,不管农活有多累,居住条件有多艰苦,她也从未出声抱怨过。不管是遭遇讥讽,还是必须面对如影随形的死亡威胁,她都从来没有掉过泪。
然而就在此刻,它亲眼目睹了容夏最脆弱的一面——似乎还是因为它。
菜菜慌慌张张地抬起右前爪,想要替容夏擦掉那点岌岌可危的眼泪。
然而,它一低头,便瞥见覆盖在绒毛上的灰尘。
毛上都有灰,肉垫怎么可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