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要么抢要么偷。撒娇打滚直接要别说凌让谨做不了,真做了估计步繁霜直接就提剑杀他。可是直接偷抢也非正道所为,这就很让人为难头秃。
若是用些计谋,让步繁霜心甘情愿给他。又能顺便拖延一下孤山,让他无暇分心对付自己,这样省下来的时间,凌让谨就可以全部用于防御残荒和找叛徒。
凌让谨勾了勾嘴角,开始在脑内疯狂设计步繁霜,大概计划成型后,凌让谨抬眸一看时辰,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该把残余的魔气逼出去,于是重新打坐,刚要入定,忽然听见步繁霜敲了敲门:“好了吗?”
凌让谨此时体内清气已然运转,只意识还在,便答道:“怎么了?”
步繁霜哦了一声:“没事,以为你解决了,我带了点酒,完事后出来喝,有点事情问你。”
大多人都讨厌话说一半,凌让谨琢磨剩下那点魔气也不需要屏息凝神,便隔着门笑道:“你先问,免得我一直惦记。我这边正在休息,你且说。”
步繁霜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阿谨,我喜欢你。你可喜欢我?”
凌让谨心里设想好了千万个他可能问的话,却不想那人说了这么一句,凌让谨被表白得猝不及防。一时间心念一动,早在二百年前被压抑下去的妄念竟无声抬头。
他心下一时茫然,空空一片,不知喜悲。他不想回答,却知不答不行,于是思绪和心情被他一分两半,犹如百年前那时一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难得有些冷意:“你在骗我。”
步繁霜还没等说话,凌让谨便快速说道:“你这一路试探我多回,为何一直不信我?”
步繁霜没说话。凌让谨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漠然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你要记得。往后对他人,你既然不喜欢别人倾慕你,就不要试探,若那人不喜欢你还好,若是真的喜欢你,伤了他的心,也碍了你的眼。大家都没趣。”
步繁霜在门外笑了一声:“我现在信了。”随后有什么东西被放在门口石阶上,步繁霜的声音渐远,“赶紧入定,别拖了,都解决完好好休息,酒在门口,我告诉边沉雾你在哪,明天想必他们就到了。”
凌让谨不言,直到确定步繁霜走远了,他身体忽然一松,一口血吐出来。他来不及擦血,清气运转,随机眉头紧锁。
因为运功期间心思大乱。原本马上要全被逼出去的魔气竟留了一丝,穿绕心肺之间。而悬秋药性已矣,那一丝魔气竟如一开始一般,无法去除。
虽说魔气极弱,但难保日后称为隐患。
大意了。凌让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哭笑不得。
折腾这么一大圈,到最后还是没能斩草除根。
只可以世上再没有第二块悬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狗还是魔尊更狗一点,但是魔尊确实不知道仙尊当时已经运功了。
所以说说话不要说一半【。第二天一早,尚不知自己一句话惹了祸的步繁霜美滋滋溜达进屋,凌让谨恰好运转完一周天,那一丝魔气的存在感仅胜于无,几乎感觉不到,安静蛰伏在丹田之中。凌让谨见步繁霜走到自己身前,大爷一样捏住自己的手腕,装模作样把脉,嘴里尚问着:“都好了?”
虽说万般辛苦都因步繁霜一句话打了折扣,但是一则步繁霜也不是故意的,二则也是自己逞能,非要听他说完。最重要的是,这“万般辛苦”都是步繁霜担着的,辛苦也辛苦在孤山众人身上,若没有孤山上下帮忙找到悬秋,自己估计要先一步玩完,如今留了隐患,但是到底恩情更大,凌让谨琢磨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
于是他心大地把那点魔气抛诸脑后,甚至不动声色地拿清气压了压,帮着那魔气瞒天过海:“好了,你自己看看。”
步繁霜shā • rén在行,把脉救人功夫却平常,所以完全没看出来异样。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凌让谨的手腕:“你回仙盟后要先处理叛徒的事情?”
“是。”凌让谨一动,广袖跟着滑落,白色锦缎盖住了他的手,“所以可能暂时没时间陪你打架,等我忙完,便去邀你如何?”
步繁霜“爽快”道:“二百年都过来了,却也不差那一两天。”
凌让谨正整理袖子的手一顿,耳朵跟着动了动,忽然有种不太对的直觉。
紧接着步繁霜就笑嘻嘻道:“我通知了仙盟,反正边沉雾是第一个要到的,我师弟的暗哨已经看见他的飞剑,但是接下会来哪些牛鬼蛇s神来迎接盟主回宫,我就不知道了呢。”
那个“呢”的尾音带着些许恶意,听得凌让谨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