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做人就是比做猫有点底气,毕竟做人不会被人忽然拎起后颈,被从孤山莫名其妙扔进大漠里。要不是看见柳临风的身影,温狸保证挠花他缺德同僚夏微霜的手下的脸。
凌让谨看见人形的温狸也兴致缺缺,不像是看见猫形那样暗搓搓手痒,于是非常儒雅随和地请猫护法坐下,本想给他倒一杯先前夏微霜派人送来的当地特色奶酥茶,但是由于不知道温狸护法到底算猫算人,犹疑了一下,还是送了杯茶。
毕竟现在温狸这么兴奋,要是被一碗牛奶送进厕所,未免不太美。
温狸完全没注意到仙尊细腻温暖的心思,他接过茶,悠悠笑道:“柳楼主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啊?”
凌让谨:“……”
边沉雾:“……”
边沉雾到底相对年轻,没忍住问道:“真的是柳世叔的风流债?”
柳临风原本低头装乌龟,一听晚辈问了,立马疯狂摇头摇成陀螺:“我和他清清白白!你说明白了!我当时以为你是猫而已!谁知道路上看见的黑猫是温狸啊?”
“怎么说呢?”温狸弹着相对男人而言有些长的尖锐指甲,悠哉道:“是风流债没错,不是我和他的。就仙尊你在昆仑山招猫逗狗那几年,扬州红袖楼有一位姑娘,卖艺不卖身,能文善舞,歌画一绝,吟诗作赋无所不会,重点是,长得不错。”
“我和贵好友都看上那位姑娘,结果大打出手,折腾了五年,姑娘呢,谁都没看上,直接另嫁他人了。”温狸笑嘻嘻道,“我倒还好,反正美人多得是,虽然这个很可惜,但是总有比她更可心的。但专情的柳楼主可是备受打击,连夜跑出去喝酒,还喝醉了。我呢,看见那天下雨,打算出去玩水,没想到这只醉鬼看见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抱着我开始哭。”
凌让谨一收扇子,饶有兴趣问道:“小柳哭什么?”
温狸狭促一笑:“说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猫本不喜欢水,这样的雨天还出来流浪,想必也有伤心事,如此他会带我回仙盟,好好养我,从此他就是我爹。”
柳临风的头垂的更低了。
凌让谨笑道:“我猜到了,他抱你回客栈,睡着之后你故意变成了人型,这样一来第二天一早小柳必然惊慌失措摔下床去。”
温狸打了个响指:“仙尊知我,在那之后柳道友见了我就绕道,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他呢。”
柳临风怒道:“你我之间本没什么,谁让你到处散播谣言,说我之所以和你抢姑娘是因为喜欢你,求而不得故意捣乱的?天天有人上门看热闹,我躲哪还都能被找到!”
“指路是我老本行,不服?不服你来孤山找我啊。”温狸翘着腿,忽然变成了猫,跳到凌让谨膝头,居高临下看着柳临风,“就你还想跑?”
柳临风气的要疯:“给我从阿谨身上下来!阿谨你不帮我出头吗!”
终于心满意足摸到了猫的凌让谨恍惚抬起头:“嗯?啊?”
柳临风悲愤地扯住边沉雾的衣袖擦眼泪,完全不顾边沉雾黑得堪比温狸毛发的脸:“我知道你喜欢猫!我回去给你买一屋子猫!你得给我做主啊!再说你摸你老相好的属下,你不怕你老相好觉得自己头上绿了吗?”
凌让谨:“……倒也不至于,我就是抱猫玩一玩。”
温狸哼了一声:“我洁身自好得很,和柳楼主比不了。今天这不是心情好,又加上我们尊主不在么,要不然你以为我会给尊主折腾我的机会?”
说罢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刚才还气定神闲的温狸忽然炸毛,迅速跳下凌让谨膝盖,飞跃到一边,对着推门进屋的夏微霜疯狂摇尾巴。
众人:“……”
温狸啧了一声:“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尊主。”
把温狸薅来坑柳临风的夏微霜叹了口气,弯腰捞起他,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你是猫,不是狗,摇什么尾巴。仙尊,尊主就在方才,临时有事回孤山了,他让我告诉你,待你那边事了,战书会择日送到仙盟。仙尊可是要立刻启程?”
凌让谨用扇子柄点了点薅着晚辈不松手的柳临风,对夏微霜笑眯眯道:“麻烦你们许久,如今在下身体大好,便不叨扰了。请转告繁霜,我在宿音山上等他。”
说罢就把自己这边丢人现眼的柳临风丢给边沉雾,和夏微霜温狸道了别,径直出了院子。
走出孤山范围,柳临风恢复正色:“有三拨人跟着我和沉雾出来,被我们甩开了,这三波人都是什么目的不好说。”
“先回宿音山。”凌让谨掩去笑意,神色深沉地望着东方,“小柳,你先回去,我们……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