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让谨看向神游天外的秋长天:“秋公子怎么说?”
秋长天黑的如墨一样的眼睛看过来,凌让谨原本气定神闲,但是被他一看,不知为何心里又是一动。
这眼神太像步繁霜。
但只一瞬那感觉就消失了,凌让谨微微皱起眉,觉得有些不对。
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觉得秋长天像是步繁霜?
他正想着,秋长天却笑着开口了,他一摊手:“就算我让你搜身或者查验,你想必也早就做好了假证,到时候放我身上,我一样百口莫辩,更何况要验我?你也配?”
他公然骂仙盟长老,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朱雀长老怒道:“那类禁药多需融于水中服用,碰巧今早我派人给各弟子送水,给我拿他的水囊来!”
秋长天听见水囊二字,笑的更开心了,待有人送上水囊后,他冷眼看见云梦楼人亲手接过后,忽然摆了摆手:“这位道友,你且收好了。”
云梦楼人一怔:“那是自然。”
秋长天转头看向高台,泰然自若道:“说回禁药,你们说的那药,我记得没错的话只能临时提升修为,却无法提升境界没错吧?”
朱雀长老心头一跳,边沉雾道:“没错,没什么药能提升境界。”
他看了眼朱雀长老,继续道:“而这禁药只是短暂提升大幅修为,事后还是回归原本境界,修为随境界而生,若一个金丹期的人使出了大乘期才有的修为,那定是服用禁药无疑。且这禁药只对分神境及以下低境界有用,若是境界高,自身修为便已充沛,这药就算服下,也并不会增强什么。”
“哦。”秋长天向凌让谨伸出手,“那就请仙尊做个见证。我呢,素来喜欢打人脸。若是一开始就让人知道我有多强,就没有打脸的契机。人皆慕强,若是知道我的境界,巴结我都来不及,又怎么敢仗势欺人?所以我在外游历都说自己是分神境。”
他眼睛一弯,笑意却疯:“也就有那蠢人,自己废物,看不出他人底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我啊,之所以收敛着境界和修为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打这种人的脸才爽呀。仙尊,你最好撑个结界,不然我怕会有人直接祭天了。”
话音刚落,秋长天蓦然拔剑,剑光闪过的同时,一道水色结界飞速撑起,笼盖住在场除了秋长天外的所有人,剑光乍现时空中竟传来雷声,那剑光摧枯拉朽,一路卷着狂风直直向朱雀长老刺去。威压压得所有人都膝盖发软,有人虽在凌让谨的结界内,却已经吓得瘫在地上。被剑气直指的朱雀长老瞳孔剧缩,心脏几乎要挺跳,他想躲,却发现自己动都不敢动。
剑气呼啸而来,朱雀长老瞳孔倒映着剑光,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喊出来:“救我——!”
这一句话喊出来,他也忽然能动了,只是他能动的刹那,身周忽然缭绕着黑色的烟雾,秋长天和凌让谨见到那一闪即逝的黑雾,同时皱了皱眉。
边沉雾无声无息地将手按在了剑上。
雷鸣声中,凌让谨的叹息清楚传到了其他长老和楼主耳中。
他说:“魔气。”
电光火石间剑气已达结界前,凌让谨亲手撑起的结界万军难催,竟硬生生被他刺出裂痕,朱雀长老虽然能动了,确实双腿发软,见状吓得往后一倒,却听见耳边一声轻叹,凌让谨端坐在原地,姿势都没变,只展开醉花阴,向着那剑光点去,水色光芒乍起,缠绕在剑光四周,温柔又无声地将来势汹汹的剑光消弭于无形。
百炼钢被化作了绕指柔,杀意被练成水汽,慢慢蒸腾而去。
“秋公子已是渡劫上境。”凌让谨温柔笑道,“不过再修炼数年,便可登大乘。”大乘是什么概念?天下只有两人是大乘上境,差一步就能飞升成仙。那二人便是眼前的凌让谨和不知在何处的孤山魔尊步繁霜。
而秋长天的渡劫上境,在此世已是鲜有敌手,残荒宗宗主不过大乘下境,眼前青年若是拼一拼,甚至可以和残荒宗宗主打个你来我往。
如此境界,谁还敢说他作弊?
他明明是手下留情了。要是他全力一击,那范游就可以排队喝孟婆汤去了,估摸着还得多喝几碗,免得心理阴影带到下辈子。
而且边沉雾说的清清楚楚,那些禁药都是分神境以下的人服下才有用,他已渡劫,那药根本不会给他什么加成,就算有,那点加成都不及他自身修为的万分之一,说不定好好睡一觉打个坐,增加的修为都被那禁药多。
凌让谨垂眸合扇:“朱雀长老,此事留与我们慢慢说。沉雾。”
边沉雾合衣起身:“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