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温狸消失不见,凌让谨收敛了笑容,回头看着步繁霜,“你在这里等我?”
“我和你去。”步繁霜悠悠抬眸,“这种好戏我不在场可就没意思了。”
凌让谨顿时一阵头疼:“你别乱说话。”
“好啊。”步繁霜毫不走心答应,他一手抱着阿双,另一只手摘了一枝桃花,他将阿双放开,抬手扯过凌让谨的手,凌让谨不明所以看他。却感觉自己束发的发带一松,随即长发披落在肩上,被白衣一衬,越发漆黑如墨。
步繁霜叼着凌让谨的发带,用剑气将桃花枝削好,他有些含糊说道:“今天没带冠?”
凌让谨任由步繁霜微热的手指拂过自己的头发,他低声笑道:“忘记了。”
步繁霜轻笑一声,松开凌让谨的长发,将自己带着的白玉冠取下。凌让谨看着他的长发也洒落下来,不禁笑道:“现在倒是成了两个被发跣足的狂人了。”
步繁霜不言,只轻笑着用自己的玉冠将凌让谨长发束好,将那桃花枝当做簪子,固定在发冠中。白玉配桃花,倒是风雅。凌让谨抬手凝出水镜,看了一眼笑道:“繁霜倒是好手艺,和哪位姑娘学的。”
“魔修不就是吃喝玩乐无一不通么。”步繁霜犹披着发,他将凌让谨的发带随手缠在手腕间,“还用学?”
凌让谨上前,将手探入步繁霜的宽袖中,缓慢地从指尖开始,摸过指腹、摸过掌心,最后若有若无地碰触上步繁霜的手腕,又一点点撤开那发带的结。仙尊的发带也都是用上好的鲛人织就的流光鲛素裁成,比绸缎还要细致,被抽走时,轻飘飘地好似情人的发丝落在自己的皮肤上,若有若无却让人心痒难耐。
仙尊在袖中做这些动作,脸上却一派温和正经,他对着步繁霜一笑,看得魔尊蓦然涌起就地把仙尊办了的念头。
道貌岸然的凌让谨终于抽出手,他一边对着步繁霜笑,一边照猫画虎地挽起步繁霜发丝:“我不如繁霜,若是梳的不好看,别怪我。”
古人总说结发夫妻,在新婚燕尔时,拿着头发打同心结,盈手而赠的,不只是海上明月光,还有那情人的发丝。他们互相挽发,竟然给彼此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
凌让谨将自己的发带系在步繁霜马尾上,收回手笑道:“倒也不算辱没了繁霜眉目如画的脸。”
步繁霜心念一动,许多话都到了嘴边。他想说去你娘的计划,你让我当做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作壁上观,你做梦呢?又想说我们寻一处好风景的地方隐居如何?
可知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折了枝桃花,别在自己衣上,对凌让谨轻声道:“走吧。”
大不了……就按照风琼野所说的原着剧情,来一次临阵反水。只不过目标从残荒宗的废物变成了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目的倒是一样,都是为了带凌让谨离开这里,从此天大地大,逍遥此生。
他心里下定了注意,心情莫名好了。
浑然不觉的凌让谨和他走出湖畔,来到了人多的地方,果不其然看见仙盟弟子都在打量他,与他对视后也都笑嘻嘻眨眼睛,仿佛疯狂暗示什么。
正巧这时柳临风和刚掐完架的洛阳楼主和巫溪楼主一起走过。洛阳楼主名唤任君心,名字挺斯文,自己却一点心眼不长,是个典型的“名不副实”的人,他一看见凌让谨就哈哈大笑道:“前几天小辰说她夜观天象,看见咱们宿音山有人要动红鸾星,我还不信,她每天除了和我打架就是练剑,啥时候还懂观星了,没想到被她说中了哈哈哈,恭喜你啊盟主,尹楼主可是个好姑娘。”
小辰便是巫溪楼主,姓松,单名一个辰字。她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可闭嘴吧,刚才挨揍没够?”
任君心大笑道:“你非说盟主是断袖,现在盟主就在这里,你问问他不就得了,非得揍我。”
知道真相的柳临风尴尬地抬起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四周仙盟弟子倒是骚动一来,一个个练剑的、扫地的、读书的、打坐的全都竖起耳朵,手里还拿着家伙式,动作却都凝固了。
凌让谨轻笑一声:“想问什么就问吧。”
松辰眼睛一亮,正要开口,余光却瞄到什么,这一说话就卡了壳:“盟、盟主,你这发冠怎么这么像之前小秋带那个呢?”
她凑近了看,越看越像:“一模一样啊,我之前相中了,还问他在哪买的来着。结果他说是独一份。”
任君心也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还真是,当时我陪你去问的,这发冠是好看,我还说要是我不这么五大三粗的,一定也买一个,我记得当时小秋还说要送小辰来着,小辰没好意思要。对啊,他不是说这是孤品么?哪来的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