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照片是江寻星跪趴在地上写卷子。
江寻星脾气固执,一道题没做出来就会一直写,从桌子写到椅子,从椅子写到地板,和题目硬杠上。
照片有很多,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看书,周末下午在咖啡厅,有时是音乐台,白鸽在空中飞,海边,街头巷尾,C城的每个角落。
也有几张是和高余的,这两人一见面就吵架,司空每回都要先看会戏再去帮江寻星,顺手拍了几张照片。
“男孩子得吵吵架才有活力,阿寻你的话太少了。”司空总会这么说。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一张大合照。
SAT每个人都在。
那时候是6月份,中考刚结束,五个人挤在司空的房子里,风扇悠悠的转,天很热,每个人都穿着队服,帕米尔Coco和大伟比V字,江寻星小酷哥,面无表情,身后是司空,眼眸微弯,笑容温柔。
画面定格。
相片的背面,用原子笔写了几个字。
SAT,2015年,6月。
翻相册时江寻星看一句话没说。
不难过是假的,回忆是心里的创口,结了痂,又没好透,摸上去还是会疼。但至少已经不会再流血。
情绪涌上脑海,眼眶似在发热,难过时眼泪是控制不住的,这是生理反应,江寻星仰起头,发热的感觉被他溢了回去。
他又眨了好几下眼睛。
“谢谢。”江寻星说。
“这没什么。”帕米尔没想过江寻星竟会如此安静,喜出望外,“阿寻,你真的好了啊!”
“嗯。”江寻星说,“想通了。”
心理问题么,只要过了自己这关,就很快能好起来,但想通太难了,得绕不少弯路。
江寻星又问:“下次去看队长时,能叫我吗?”
“肯定啊!”帕米尔说,“肯定叫你!”
向晚在二十分钟后到这,当天晚上里怀把他拖去古街景点逛了一圈,路上问了江寻星大概时间,踩着点准时赶来。
那会江寻星还在听帕米尔胡侃,一开始没同意向晚来接他的话,向晚说他就在附近,很方便,拒绝无效。
然而这话刚说没多久,就被里怀拆穿了,估计是向晚突然要走,没说清理由,里怀直接打电话给江寻星:“队长去干嘛呢?离你那特远,还要特意跑过去,对了,你帮我问问队长要不要小吃,味道不错,我给你们带回去点。”
江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