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扫到最后一行字,眼神毫无防备地颤抖起来。
“九个副本。你和所有玩家都不一样,你是带着极端的淡漠进来的,所以你并没有经历过纯粹的恐惧逃避时期,反而是被治愈,开始享受,逐渐沦陷。”
江沉平静地把纸从他指尖抽回来。
千梧深深吸气,一口又一口,直到过多的气体把胸腔灌满。
“所以我还是在逐渐接受神经。”他带着些迷茫说道。
“是。”
“是也不是。”
江沉快速修正了自己的答案,把纸片贴着内壁又放回口袋里,“你的潜意识在逐渐接受神经,但你的显意识只会比刚进来时更加抵触它。人都是有思想的,不会任由自己沉沦于潜意识。”
千梧沉叹一口气坐在床上,“你怎么不去当心理医生呢。”
“我确实很想。”江沉语气一本正经,“你不会忘了吧?从前试图成为江律的那个人也时不时会翻一些神经学的书籍,我一直觉得律师和心理医生在某些层面上有相似性。”
千梧被气得直乐,“比如用那套教科书般的理性气死客户气死病人气死男朋友,是吧。”
江沉挨着他身边坐下,也笑起来。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挨着无声地乐了半天,江沉忽然说,“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什么?”千梧一时间没跟上他的思维,“什么答案?”
江沉想了一会,“人的潜意识是本能,顺应本能会快乐。但人的显意识是思想,违逆思想会痛苦。其实直到今天,我也拿不准该怎样爱你。”
房间里安静无声,他们凝视着彼此。
过了很久,千梧说,“你爱的是我这个人吧。”
“嗯。”江沉眼神柔和下来,伸手在他后脑的头发上揉了揉,“知道了。”
*
第三个夜晚结束,所有的线索、两种完成任务的潜在方式都已经明了,但距离交卷还有四天。
接下来的这几天千梧简直无所事事,在房子里各个房间遛弯乱翻。
房子里有很多从前玩家留下的痕迹,包括一些私人物品。根据钟离冶的推测,如果前面五拨玩家都和这一次的人数相当,那么前面每一拨人都至少死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