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出过院子了。”重六忽然开口问道。
祝鹤澜没有将松明子告诉他的事告诉重六,担心给他的精神增添更多负担,“嗯,我想陪陪你。”
“槐树没事吗?”
“它很好,长大了不少。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看它。”
重六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谁背叛了我们……你有查到吗?”
祝鹤澜没有马上回答。他给重六束好发,伸手在重六的后颈上轻轻摩挲,“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重六被祝鹤澜拉着出了房门。小院里那些奇异的肉质的红花又开了,腥甜的气味飘散在空中。天上没有云彩,浅淡的蓝像是会散发出寒气的冰,辽远地展阔着。
祝鹤澜给他裹上厚厚的披风,让他在一张躺椅上坐下来,端了一盆炭火来放在旁边,又在茶炉上热上了一壶茶。咕噜咕噜的烧水声中,两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中间流淌的只有阳光。
“我很饿……”重六忽然说。
祝鹤澜立刻坐起身,喜道,“早上还有剩的包子,我去拿。”
重六这五天中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已经瘦了三圈,此时陷在披风里快要找不见了。祝鹤澜喜出望外正要起身,却又听重六说,“我不想吃……”
“……可你不是说饿吗?”
“我不想吃包子……”
……挑食?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廖师傅去做。”祝鹤澜温温柔柔地问。
重六缓缓眨了下眼睛,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想吃肉。”
“好啊,什么肉?羊肉?猪肉?”
重六却摇摇头。他的视线定格在那些摇曳的、厚实的花上。他忽然站起身,走到花圃便,伸手便开始挖地上的泥土。
祝鹤澜惊异地看着重六的动作,起身走到附近,却发现重六竟然从泥土里刨出来一枚异常硕大的、半透明的、不知什么虫子的蛹。它柔软地在蛹壳里扭动着,仿佛在不安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