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会儿工作。
晚十点,舒杨和他要去附近见几个业内的朋友。对方还在忙,他们就在这里稍作等待。
等雪小。
沈京墨偏开头,望外面的汹汹雪幕,与窗户上的自己对视着。
有几分失神。
过了会儿,他移眸回来,舒杨正好也在看他,问了句:“何晏跟你联系了吗?”
他摇头,“没有。”
上次沈何晏联系他,还是今年夏天奶奶去世后。沈何晏被他安排的人送去了机场,临走前打电话给他,说:“哥,我走了。”
就再没了音信。
六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
何晏变了,不再用锋芒与他直面相对。
而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改变。譬如总会这么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沉默。
开会时也常常如此,一回神,大家都在看着他。
一簇簇尖锐的目光,一刀一刀地要剖开他的心。
想窥探进去,看看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从ICU出来那天,依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一清醒,就仓皇找人要了只笔,匆匆在自己之前受过伤的手心,伤痕错综的手掌,依着意识,疯狂、拼命、不断地写字。
写了一手心——
旎旎。
是,他在想,他的旎旎。
六年前,她走得比任何一次都决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你自己一个人犯贱吧。”
六年来,他几乎把全世界翻了一遍,几乎找疯了她。
却一无所获。
没有她名字留下的讯息,没有她的行踪,没有任何。
就像是突然蒸发掉。
再也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