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的背影,修长的腿,所过之处,寒气袭人。路边跳跃着三两只觅食的小麻雀,感受到危险,立即扑棱着小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几个捡叶子玩的小屁孩,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身一起跑了。
有翅膀的能飞,长腿的能跑,可怜的徐一既不会飞也不会跑,被陆伯安抱着,哭了一路,放弃挣扎,累得睡了过去。
韩助理紧跟在陆伯安身后,不知为何格外紧张,背后竟然泛起丝丝凉意。走入住院楼的时候恍然大悟,想起徐望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开朗大方对他极为客气,有时候他去接她,还会给他带一杯可口的咖啡。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不由得为徐望捏把汗。
他应该不会来这么快吧?徐望的魂飘飘悠悠,就这么离她而去。
她刚刚醒来,全身无力,脑袋后面还隐隐作痛,实在爬不起来逃命。她眼神中带着对生命的渴望,满怀最后一丝期待问陈护士:“护士姐姐,我现在能出院吗?”
“你起都起不来怎么出院?”陈护士没有关注她打电话说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她表情的异常。替她调整了一下输液器的速度,在挂着的单子上记录下数据,然后把手插进裙兜里,踱步走到她面前:“等会儿还有几个医生过来给你看诊,你昏迷了这么久不是醒了就没事了,脑袋可不比其他的地方,让医生再给你好好检查才行。”
徐望的眼睛眨呀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只见陈护士嘴巴上下翻动,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她脑袋里钻,就是无法连成一句完成的话。她十分辛苦的试图在脑海中将那些字拼凑完整,但整个脑袋都无法运转,丧失了思考能力。
陈护士见她眼睛直直的,听到她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不禁有点担心,这姑娘不会是摔傻了吧?她正准备去叫医生赶紧过来给她看看,刚一转身,病房的门开了。
徐望战战兢兢,挪着脑袋看过去,世界瞬间黑了几秒。
“陈护士,你在这呢啊,病人还醒着吗?她的家属过来了。”
徐望想,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脑子抽筋吗?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
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可能会导致心慌、干呕、发抖甚至昏厥,这都是由心理反馈到身体的生理反应,而她思维暂停、脑子当机也是反应的一种,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不可抗力。
当每次她想拿刀刨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时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陆伯安略过小护士走进来,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爬满了她的全身。她呼吸暂停,耳边发出嗡嗡的声音,心脏像死了一样寂静。空气凝固,两个小护士也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只觉得脖子后面发凉。
徐望避无可避,就这么直直望进了陆伯安的眼睛里。
在旁人看来不过才几秒钟的工夫,而徐望感觉自己在地狱里已经走了几个来回。
那一刻,大脑不知道被什么支配,她茫然地望着陆伯安,问护士姐姐:“他们是谁呀?”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中飞扬着细小的尘埃。
俄顷,带路的小护士先开了口:“这是你孩子和孩子的爸爸呀。”
病床上的徐望,肉眼可见的脸红起来,满是羞怯地垂下眼眸:“您别逗我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帅的老公和这么可爱的孩子。”
“诶?”领路的小护士小小的脸上充满大大的疑惑,难不成搞错了?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进门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冰山帅哥,礼貌地询问:“这位先生,病人不认识您,您是不是找错了?”
陆伯安的脸色黑得吓人,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徐望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难受地呼喊起来:“啊.......我的头好疼啊......”徐望小时候看电视剧,那年琼瑶阿姨的《情深深雨蒙蒙》风靡大街小巷。精力旺盛的徐望除了爱披着床单学依萍唱歌,就是捧着脑袋学可云,有一次奶奶从外面搓麻将回来,见徐望在沙发上捧着脑袋嚷嚷,吓得她把手上的零钱一扔赶忙上前。那晚,徐望被罚在门口面壁思过,闻着里面阵阵肉香,饿得肚子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