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具体从那天起,听到她的声音或名字,他会不经意停下漫无边际的思绪。
“徐望,你给我站起来!”教数学的老师头顶着脆弱的头发,生起来感觉发丝都在飘。
徐望被吓了一跳,腾一下站起来。
“上课不好好听讲,你在那里动来动去鬼鬼祟祟干什么!”
他坐在角落,看她塌肩低头乖顺地站在那里,无辜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的腿被蚊子咬了实在痒得不行才动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涂好花露水不让蚊子有可趁之机,如果还是被咬会利用课余时间提前挠好痒,再也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挠不必要的痒。”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师一时语塞,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将怒气发泄在前排几个努力在憋笑的无辜同学:“笑什么笑,好好上课!”
他看到她趁老师转身时悄悄坐回座位,弯腰时在大腿上胡乱抓了几下,然后英勇就义般挺直了腰板,一脸痛苦地盯着黑板。
他收回视线,继续望着窗外,眼里染着连自己也未发觉的浅淡笑意。
她总是无忧无虑,爱笑爱闹,爱做些小动作,但也很听老师的话,有时候又会一本正经说一些让别人接不下去的话。
他见过很多人,她不是最特别的,只是有一点点让人始料不及的......可爱。
她还会伸张正义。
夕阳下安静的林荫道,金色的树叶纷纷飘落。她鼻子里塞着纸巾防止再流血,好不容易能有和他说话的机会不愿意离开,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
“陆同学,原来你放学也走这条路啊,为什么原来都没在路上遇到你呢。”
大概是因为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方向,她平时根本不走这条路吧。
“我觉得你的名字起得特别好,一听就特别成熟。”
......
“你鼻子不疼吗?”
她连连摇头:“不疼不疼,我应该就是上火了。现在天气干燥,你也要注意点,不要吃辛辣的东西,多喝点开水,千万不要上火了......”
她的头一晃一晃,洁白的纸巾好像又渗出了一丝殷红,他忍不住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希望她不要再乱动:“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犹如被施了定身咒,她的身体瞬间僵硬,隔着厚厚的头发只觉得他的手轻飘飘像带着温热的棉花。
她轻咬嘴唇,脸红得像苹果,想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开口:“我两天没洗头了,可能头发有点油。”其实她说谎了,她已经三天没洗头。
他默了一会儿,把手轻轻从她脑袋上移开。
时间真的如此神奇,她好像没变,却又如此陌生。
徐望看他脸色不善,哈哈笑了一声:“我哪里说错了,你可以直接说嘛,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好再动不动就生气了。”
她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她就是有这么个毛病,经常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她要是不加最后那一句补偿费什么事也没有。都怪电视剧和小说,一般这种事情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她紧张又不安,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像他又欺负了她。
陆伯安有时候真的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都装了什么:“徐望,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没人逼你,婚姻和家庭不是过家家。”
她脸色沉下来,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不是过家家,你只问我愿不愿意,那你呢,你真的愿意结婚吗?”
林书问徐望,他们是怎么相遇然后在一起的,她含含糊糊地说刚好工作上有接触,然后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她难以启齿,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一次意外的醉酒。
她和陆伯安虽然年少相识,但算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只在春城中学待了一个学期,大雪飘零时回到属于他的地方,他走时她鼓起勇气告白,她至今记得他是如何拒绝她的。
“徐望,你现在的年纪还不懂自己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你好好上课,不要再想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