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
他亦是其中一方?
是谁要动手?
他们又要对谁下手?
难道皇上不打算让扬榷活着离开许州?
心乱如麻之际,一阵闷热的夜风扑过来,带着夏夜的湿气,让人觉得尤为闷热。
“这位将军,快开席了,请入座吧。”
听见声音,沈孟回过头,看见几步开外恭敬地站着一个薛府的下人,衣衫整洁,又比一般的下人要稍显华贵,仪度带着几分威严,看起来应该是薛府的管家。
沈孟点头,随即去往了花厅入座,晚宴刚开席至一半,天气愈发闷热了起来,仿佛有了雨意。
扬榷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感慨道:“薛将军果然说得对呀,纵使傍晚时分晚霞如幕,这入了夜以后骤雨倾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话音刚落,就有稀疏的雨滴落在了阶前。
薛端颔首:“端已经命人为诸位准备了暂住休息的房舍,今夜便委屈诸位在此府中安置了。”
众人一齐看向扬榷。
毕竟扬榷身为西蜀国主,又远来是客、
伴君如伴虎,他们不过是随行伴驾的人,吃什么,住在哪,多半得看扬榷的意思。
扬榷点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雨渐有淅沥之势,与花厅中的丝竹管乐之声交融在一处。
正是筵席未毕之时,方才在园中沈孟偶然见到的那位管家近前来,请道:“夫人听闻郡主曾受艺于蕉鹿先生,特来请郡主前去赏琴。”
“放肆。”薛端眉心微微蹙起,轻声训斥,随即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李明卿解释道,“郡主,内子日前新得了一把琴,只是晚宴未毕,就来请客,实在是太失礼了。”
“无妨。”李明卿淡淡道,“今夜多谢薛将军盛情。”
薛端摆摆手,示意管家:“你去告诉夫人,郡主连日车马疲累,不如改日再请。”
扬榷手里的折扇合上,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昔日在蜀王宫,本国主就有幸与郡主同赏古琴绿绮,不知薛夫人得了一把怎样的好琴,本国主能否与郡主一同前去赏琴?”
见扬榷已经起身,其余人等皆站起来,薛端颔首引路道:“这是自然。”
扬榷回过身问其余人等:“几位将军可愿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