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看了明韶公主一眼,又赶紧挪开了视线,继而一把朝明韶公主跪了下来,“公主,您要救奴婢啊,消息是您让奴婢放出去的,是您说顾夫人如今没了龙胎,若是还没有容人之德,这个皇后定是当不成了,只要后宫大权一日在你手里,你就许诺让奴婢有当主子的一日的……”
“你胡说!”明韶公主扑过去就去撕那宫女的脸,被李忠贤和宫人拉开了,才慌忙朝赵三思跪了下来,一副哭天抢地之势,“皇上,明韶没有……明韶是冤枉的……”
“冤枉?”赵三思蹲下身来看着她,“这宫女是你锦绣殿的,皇姐向朕哭冤枉,是觉得朕冤枉了你不成?”
“不,明韶不是这个意思。”明韶公主忙摇头,指着那宫女道,“是这个贱婢,她信口胡说……明韶绝无二心,不敢觊觎后宫的权力。”
赵三思起身,低垂着眼,盯着明韶公主看了片刻,倏地就笑了,退后几步,在榻上坐了下来。
她的沉默不语让明韶公主心底莫名发寒,这些突如其来的事让她脑子糊成了一团,根本就无暇去想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凭着本能往朝赵三思爬了过去,恳切哭诉道:“皇上,明韶发誓,这些流言真的与我无关。”
赵三思敛了笑,朝李忠贤使了个眼色。
李忠贤会意,立马转身出去了。
赵三思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皇姐,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没有,我真的……”
赵三思打断了她,“你扪心自问,朕哪里对不住你们母子了?顾夫人哪里对不住你们母子了?你为什么要污蔑她?”
“我……”
不等明韶公主再多说,李忠贤就把林宛晴带了过来。
明韶公主看到林宛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宛晴,你快些同皇上说清楚,除夕夜的事,我没有撒谎……不是我污蔑顾夫人……”
林宛晴不动声色地甩开了她的手,在赵三思面前跪了下来,“小女见过皇上。”
赵三思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明韶公主,“皇姐说你姐姐毓太妃推顾夫人,是因为你告状,顾夫人要毒哑你的嗓子,她为了救你,才和夫人起了争执。今日你们两人都在此,好好当着朕的面,把话说明白了。”
林宛晴闻言,一脸惊慌地看向明韶公主,“公主,您可不能这么害宛晴,宛晴何曾同您说过这样的话?”
明韶公主如坠冰窖,“宛晴,那日我问你,你分明是……”
“皇上,顾夫人是个好人,她待宛晴十分好,小女怎么可能过说出这样的话?”林宛晴匆匆抢了她的话,说罢又回头看向明韶公主,“公主,您怎么能这么害我,那日您问起时,我同您说得,分明是我不愿吃那药,夫人便派人灌我药,姐姐来了之后把我拉开了,随即不知怎地就和夫人吵了起来。”
明韶公主张嘴就想反驳,可稍稍一回顾,才惊觉林宛晴这话无可辩驳,确实,那日她问起时,林宛晴就是这么同她说的,虽然神情是和此刻截然不同的畏畏缩缩,但话语里确实没有半个关于顾夫人要毒哑她嗓子的话。
林宛晴说完了却仍旧不罢休,抹着眼泪去看她,“公主,我胆儿小,您不能这么害我,您快说句话呀,那日我是不是同你这么说的……”
明韶公主的心口一抽一抽的,她死死地看着林宛晴,“顾夫人为何要灌你药?”
林宛晴佯装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又赶紧转头朝向赵三思,“那日小女说书伤了嗓子,想去偏殿歇息片刻,到了那里才记起夫人在,小女不欲去打扰夫人,不曾想夫人十分慈善热情,听闻小女伤了嗓子,立马盛情相邀,还吩咐蝉儿姑娘给小女备了润喉的枇杷糖浆,可小女自小不爱这个味道,喝不下,夫人这才让蝉儿姑娘给小女灌的……”
赵三思看着林宛晴摆出的柔柔弱弱之态,压了压唇角的笑意,继而挑眉看向面如死灰的明韶公主,“皇姐,你如何说?污蔑顾夫人的罪名,你可认?”
明韶公主机械地摇了摇头,“皇上,不是这样的,明韶当时也是听了毓太妃的一面之词,这才……”
“公主的意思是,我姐姐骗了你不成?”林宛晴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可我分明也是同姐姐这么说的……”
说罢,林宛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赵三思哭哭啼啼起来,“皇上,您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小女与姐姐自幼感情深厚,指不定是小女当日那婢子误会了夫人的一番好意,误导了姐姐,这才造成了姐姐和夫人这次的误会,都是小女的错……”
“你当然有错。夫人这般把你当妹妹照顾,到头来却得了这样的苦果,如今身子还在病中,还要遭你们如此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