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掌风已然落下,扶桑侧过身来,软剑已幻化出鞘,她倾身而至,亏得辛然拖了她后退,扶桑才得了空隙,直取她门面,可惜竟被她硬生生躲过,剑上染了血迹,愈发妖冶。那红衣女子瞧了眼窗外,一溜烟便不见身影。辛然欲待追上去,便听扶桑道,“这人厉害的紧,还是不追吧。”
“阿卿你受伤了?”辛然瞧那血迹,有些渗得慌。
“这不是我的血。”扶桑垂首看了看剑上的血迹,只沉了沉眸。
第3章第3章
青莲楼的第三层阁楼,是从未对外开放的,外人只道这是青莲楼神秘之处,却不晓得里面机关四伏。月娘缓缓上了阶梯,末了,似又想到什么,轻笑出声。她轻轻推开暗处的玄关,抬脚往里头踱步而去,满室檀香,散着幽光的夜明珠,那人于光影之间伸出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慢慢捻着,那珠子便碎成满地的光屑,衬得那张脸愈发诡谲与苍白。
“主上,她逃了。”月娘声线里带着些丝甜腻,忽而有一双手轻轻带她入怀,冷香浮动。那人轻轻拂过她鬓角处开得极艳的杜鹃花,眼底阴翳一片。
“那月娘觉得她能逃哪去呢?”她忽然低首轻嗅,眉眼如彻骨寒霜般,月娘从未见她如此神色,心下有些心惊。末了,只听她在耳边喃喃道,“逃不了的,她哪都去不了。”
月娘轻轻抚过她那有些消瘦的下颌,有些心疼道,“你身子还没好,却总是为她操心,月娘可真是羡慕她。”
那人轻轻执过她的手,在那柔弱无骨的手心轻轻一捻,“她总是不乖,还是你比较贴心。”
月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忽而又想到,“主上可莫要胡说了,被萋萋这丫头听见,她又得找我不是了。”
那人神色间忽而有些落寞,“找人打发了她吧。”
“只怕她不依,这姑娘倔得很。”月娘忽而轻轻推开她,见她神色坚定,无半点妥协,只一脸无奈道,“谁让主上近给我惹桃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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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打晕了辛然,便连夜从青莲楼逃了出来。晨缕的阳光让人微微眯了眯眼,扶桑顿觉神情气爽,连空气里都散着清香。她心下计算着得空去夷山拜访下族里的人,不过现下还是游玩戏耍最为打紧。她本就是随性的人,被圈养久了难免像脱缰的野马。
花街上的商贩已堆砌起今日要起价的物什,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有吆喝声传来,不绝于耳,扶桑停留于一商贩前,想了想便掏出怀里的玉簪,笑道,“这簪子有些旧了,烦请师傅帮忙打磨打磨。”
“姑娘这玉簪成品不是很好,不过倒是块好玉。”那老师傅眯了眯眼,打量着。
“便是通灵宝玉了,可惜就是样子丑了些。”扶桑说完还有些略带嫌弃。
那老头却笑了笑,“那姑娘还不是宝贝的紧,可是心上人送的?”
扶桑摸了摸鼻,只一脸茫然道,“倒也不是。只是它一直与我一处,多少有了感情”
那老头见她沉思于往事,眉目似有些凄凉,只道又是些痴男怨女,便着手打磨起玉簪来。
“阿卿姑娘”扶桑正沉浸于自己回忆时,便听见有人这般唤她。她皱眉打量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人似瞧见她疑惑的神色,只道她是忘了,忙作揖道,“在下苏信之。”
扶桑见着他眉眼里的痴缠,只蹙着眉头,“我知道。”
苏信之显然有些欣喜,手心有些微潮,斟酌着措辞道,“上回见了阿卿姑娘便想着若有机会便同姑娘多说些话。”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扶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惜,柳姑娘似乎更入得了你的眼。”
苏信之以为她这话里多少有些嫉恨在里面,只悔得当初未何不拒绝,他心下方定了定神,才道,“在下之前所做之事,却是多有唐突,还妄姑娘莫怪。”那人一直低眉顺眼,敛着初见时的锋芒。
扶桑突然没了兴致,只待收回玉簪,便想着早些离去。
“姑娘,玉簪好了,三文钱。”扶桑顺手接过,却见苏信之已掏了银子,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姑娘莫要同我客气,就当是信之的赔礼。”
扶桑冷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苏信之见她转身要走,忙拦着她的去路道,“姑娘想来是愿意信任信之了,不知可否请你到我府上一聚,聊表谢意。”
扶桑只觉得他这人真是不胜其烦,早知当初不去理这些事情了,现下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