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哪里吉言,分明是骇人,扶桑现下正处在四面楚歌的困境里,可惜她初时以为是人,但显然不是,一股妖风直窜过来,那蒙了面来的可是个妖物,但见她形体纤细,步伐矫健,扶桑不禁有些好奇她要将自己置之何地,却见那人幻了长鞭便甩在扶桑身上,扶桑一时不防,肩上立刻破开了口子,扶桑寻思着右手是个好空挡,立时便拿了长剑挑了开,那人又甩了长鞭过来,扶桑一时大意,加上肩上又受了伤来,便处于下风,那人作势要绑了扶桑,却见横空出了一个老妇人来道,“小娘子,原来你在这儿啊。”扶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那老妇人一手扶着拐杖,颤巍巍地来到扶桑的身边,也不知她做了何事,只见她虚化了一个光圈,那人眯了眼来,一瞬,便见不着人影。那执了长鞭的女子低首看了一会,便摆了手,遁身而去。
“主上,这鞭子上有毒。”扶桑隐隐间便瞧见了羲和一张脸,羲和见她软弱无力的躺在那儿眉眼间隐隐有些怒气。
“叫仲离来。”羲和拿了杯盏里的水冲洗了伤口,又将她衣料拨了去,扶桑微微皱了皱眉头,动作间有些抗拒,羲和只好耐下心来道,“换件干爽的衣裳,听话。”又拿了巾子来细细擦着扶桑额头上的汗珠,“别怕,阿卿。”扶桑忍着疼,有些怪异地扯着笑,不一会儿便昏死了过去。
仲离奔了近五里地才来了此处,顾不得腰酸腿疼,见着床榻上的女子又不禁皱了皱眉,
羲和在他还未进门时,便拉着他急切问道,“她怎么样?”仲离觑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都没看呢。”
羲和一脸不悦道,“那你倒是快些”
仲离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又不敢显,只好苦了自己。
“死不了。“她提笔写了几味药,又拿了药粉撒了伤口,替她包扎了几下,羲和见此才放下心来,“总是受了些皮外伤,瞧把你急得。”
羲和又是体贴地替她盖了毯子道,“陵绮,可有瞧见是什么人?”
那方才的老妇人,已幻化成一妙龄少女,扎着两股羊角辫,那模样像是年画里的娃娃,陵绮低下头来道,“瞧着像是祁山的术法,那女子尤善使鞭,大约是幽族之人。”
仲离倒先接过话道,“那他们捉这小丫头做什么?”
羲和皱了皱眉道,“她今日去了哪里?”
陵绮略一回想下,便乖巧道,“夫人今日进了宫去,出来之后,便遇了险。”
羲和眉目一沉,“我原以为他多少应该收敛些。”
仲离扬了扬眉,不解道,“你打算怎么办?”
羲和一脸阴沉道,“他敢伤我的人,我便要叫他有去无回。”
扶桑恍惚间只觉置身于云雾里,不由自主迤逦前行,但见桃花纷落,鸟语频闻,细视之,便见一小仙童奔至前来,扶桑一路尾随而去,便见朱栏曲折,池亭缭绕,花木参差,不一会儿,又觉云雾缭绕,再待寻时,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上仙,你看我写的如何?”扶桑远远便瞧见旁有人声响起,一时好奇,便寻了过去,隔远些便瞧见方才那小仙童于一石桌上伏案疾书,一脸笑靥盈盈,扶桑大约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待要再细看时,便瞧见了那旁的人半截青丝垂地,侧过身来,勾起宠溺的笑意,扶桑待要再走近些时,却见眼前景物一瞬便幻化为虚无,扶桑一下子惊醒过来,
“醒了?”扶桑睁开眼来,便见羲和探过视线来。
“要喝水吗?”羲和一手扶着扶桑坐起身来,又拿了一盏茶递予了扶桑,扶桑轻轻沾了一口,便靠在床榻上细细打量她,“你还好吗?”
羲和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只淡淡道,“那剑未刺中要害,已经无碍了。”羲和见她眉眼有些清愁,忙拉着她的手道,“这与你无关的,你无需自责。”
扶桑下了床来,肩上的伤口依然有些隐隐刺痛,一开口声线有些嘶哑道,“我要回去了”
羲和拉着她的手,一脸焦虑道,“回哪去?”
扶桑不知她这是作何,有时候道不破还好,道破了只余留尴尬,“无忧在等我。”
扶桑觉得她话里有些残忍,可羲和一开口,她才知道恍惚的是自己,“你确定她在等你?”
扶桑觉得她这人话里话外都很让人讨厌,但有那么一瞬间,扶桑特别执拗,“她等我便是等,不等我又能如何,好聚好散,我看得明白。”
羲和觉得她大约又是自欺欺人了,脸上略有些嘲讽道,“你倒是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