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点了点头,拿了眼去瞧她,她见扶桑不动,有些好笑地将扶桑抱了起来。扶桑一动不动地被她搂在怀里,她看了扶桑一眼,又拿锦帕将扶桑擦拭了一遍,便抱了扶桑出门去了。
扶桑埋在她怀里,也不敢抬眼去瞧,她招呼了车夫,就这样一路把扶桑抱到马车里,
“你胖了些”
扶桑睁开眼来,看她嘴角抬着揶揄的笑。
“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将扶桑的手心轻楼在怀里,道,“你若是早点说,我也不必这么折腾。”扶桑虎了她一眼,便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出神。扶桑大约没想到她这么有耐心,她自己无事怀悲了好些天,身上还是没缓过劲来。
两人下了马车,便提步上了画舫,画舫内有一歌姬,正唱着一曲思归,扶桑一面听着一面看她奏乐的神情,她见扶桑看得入神,便拿了牌骰过来,吃了几张牌面后,扶桑便没了兴致地出了船来,见外头灯火一片,又不禁出了神来,羲和也尾随她而至,也不出声,“我也好些日子没回去了,我想回夷山了。”
羲和也不追问是为何,只点了点头,扶桑忽而想到一事,又不禁好奇问她,“苏信之是你杀的吗?”
她挑了挑眉,扶桑见她神色傥荡,不像是说谎,“那日他化成厉鬼,硬说是我杀了他。”
羲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扶桑点了点头来道,“他死法颇为诡异。”
她忙将扶桑的神识轻轻探了过来,“别想太多了。”
扶桑这么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便又入了船舱内歇下了。
扶桑对于被带离到南臾山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对于再见到羲和,她一向乖张的脾性一下又冲到顶点,两人一见面不是吵架便是动手,好几次扶桑都会对她破口大骂,骂她不过是个奸逆小人,卑鄙无耻,她都只是拧了眉来看扶桑,神色不清不淡。
扶桑忽而想起浮安自那日之后,便一直下落不明,“浮安呢?”
羲和慢斯条理地沾了一口茶道,“你找那小叛徒做什么?”
“她只是个孩子”
她像是被气笑了,“你对旁人倒是宽宏大量,对着我却是刻薄无情。”
扶桑见她语气颇为寒酸,也不理她,只盼着浮安能化险为夷,好待她脱了身之后再去寻她。
扶桑对这南臾山终究提不起半分兴致来,忽而又想到那血盅也不知流落何处,一时便心烦气躁。
“血盅现在不在我身上”她似乎看穿扶桑的想法,扶桑有些不屑道,“你会安什么好心,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扶桑几乎是说出恶毒的话,她听了这话,脸上又白了几分,透出一种虚无,扶桑见她神色不好,又一时气恼自己的处境,这会子又不好下了面子,便一睹气闭了眼来不理她,末时,只听她临走时说了句,“我是有那么点私心,可我那点私心全是盼着你好来着,便是你不喜,我还是会这样做”
扶桑再见仲离之时,不曾想是这副光景,他见着扶桑来,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甚至于极度厌恶,为何是厌恶,许是他眼底那点杀意,
“听闻你近日睡得不□□稳”
彼时,扶桑虚倚在床榻上,转头便对一株梅魁看得入神,他见着扶桑如此,一阵气恼地甩了他的针包,“瞧着倒不像虚弱之人,我看你这副光景比某人还健气上几分,真不晓得她硬要我来给你诊病是为何意”
扶桑一下便捉住话头,想着是有些时日不曾见到羲和了,“她怎么了?”
许是扶桑这不轻不淡的口气一下子激怒到他,他横了扶桑一眼,对着扶桑破口大骂道,
“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没良心的,当初你半死不活躺在后山时,是谁为你断筋续骨,保你容颜不损生命不息的?现在你倒好,为了个连生死簿都没记载的人,说什么起身回生的,你当你是大罗神仙啊,亏得羲和也信,还真拿自己的血去祭血盅,那东西可是要人命的,你这白眼狼,不感激人家就算了,还在这儿对人家颐指气使,我真是受够你了”
仲离还在那吐着长气说了一连串骂扶桑的话,都不带喘的,扶桑忽而想起她那些时日不大好看的神色来,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仲离见此,私以为扶桑没有一丝反应,那气点几乎要直冒云霄,估计恨不得拍死扶桑。
回到南臾山有些时日,辛然见了扶桑,眉目间皆是欢喜,只是看扶桑比之前又憔悴了几分,不免有些心疼,好在扶桑近来不太爱发病,药就断了,辛然将那些话本子分了些予扶桑,扶桑偶尔闲时翻上一翻,羲和进来时,便指着上头一页道,“原来你好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