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危岳雁听了她的话,却也不怒,问道:“哪里奇怪?”
绿沉转了转眼珠子,伸出一根手指,“从前将军都是黏着夫人的,夫人走到哪将军也跟到哪,将军喜欢夫人,还特别准备了合夫人心意的后苑,怎么现在却天天躲着夫人,白天不见人影,晚上也不回夫人屋里?”
危岳雁听丫鬟些许透露出抱怨的话语,不知被触及了哪个点蓦然心笙一动,“这话,是夫人问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诶?”绿沉微微张口,“这些话当然是绿沉想的啦,夫人怎么可能说这些话。”说着见到将军一瞬间黯然的目光,嘻嘻一笑,“逗将军的啦,夫人确实是有提起过将军。”
“你这丫头!”危岳雁信手抓起一只茶杯对准绿沉射/去,这一击并无杀意,所以也没有灌输内力,虽已极快但是这点程度绿沉想要躲过绰绰有余。
“将军你打绿沉,就不怕绿沉去夫人那里告状?”绿沉扭头在危岳雁看不见的角度吐了吐舌头。
危岳雁冷哼一声,“留你一命是为了让你传达夫人的原话,不是让你说这些没有价值的废话。”
绿沉熟知危岳雁脾性,至此也不敢再嬉闹,凑到危岳雁身后攒起拳头力度适中的在那坚实的肩脊上敲按起来,“夫人自打那日起,便天天流连后苑。想着将军近些日子也不回屋休息,便命我们将被褥枕套搬至后苑就寝。”
“什么!”危岳雁听了几乎跳将起来,抓住绿沉再三确认,“秋泛竟然要搬出去住?”
“额将军你别激动呀,夫人这还是在府里头住着呀!”绿沉被捏的肩胛痛,试了好几次都掰不开危岳雁坚若寒铁的桎梏,只得放弃。
那人眸色一寒,“这就是你要来传达的话?”
“将军您误会了呀!”绿沉垂死挣扎。
“误会什么?!”危岳雁话语森寒,内心却是十分受伤,秋泛都要搬出去住了……
这还不都是您自个儿作出来的……绿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是话还是要变个法儿说,“将军您想啊,夫人这个举动还不是在提醒将军嘛。”
“提醒什……”危岳雁说到此处心头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冰而出,映得眼前一片雪亮澄光,“你的意思是,秋泛在提醒我这段时间冷落了她?要我赶紧回去陪她?”
“……”这都是您自己想出来的我可没说,绿沉内心腹诽。
危岳雁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登时放了绿沉,边搓手边在亭子里紧张徘徊起来。面对秋泛的思念自己当然是要领受的,但问题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怎样面对秋泛,那夜两人的交谈无异于在彼此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冷墙,她……还没有做好破墙的准备……
绿沉在一旁看了危岳雁的表情,只得叹气,看来自家这位将军真的是脑子梗塞了,夫妻之间怎会有什么隔夜仇,有些话憋着不说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长此以往下去只能越行越远。但是这些话湛金也说过,将军并未领受,自己再说也无济于事。
午后的日头耀眼无比,金色的辉光落入亭中,又从雕栏间往外射出无数道透明锋锐的金箭。绿沉望着它们轻叹出声,春日晴方好,有些人要注定辜负这曼妙韶/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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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雪霁,雪霁~~”
曲荃提了个空食盒进了东苑就各种呼唤,这食盒是凌雪霁之前在金吾卫右街衙那边落下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之曲荃见了就顺手拿回来了。集锦听见呼唤声放下手中缠了红线的剪子,在绢帕上拭干净了手迎上来接过曲荃手中食盒。
“大人今日回来的早,案情告一段落明日便要重新上朝了,有什么要吩咐集锦准备的吗?”
这倒是提醒了曲荃,她停下步子抬手在下巴上轻扣了两下,为贺新婚圣上特意批了她迎亲假,紧接着又出了震惊金陵的连环血案,上朝一事确实暌违多月,若非集锦眼下提起,倒是差点被她忘了。“没什么特别的,你看着来吧。”
“是。”集锦颔首,提着食盒准备下去,又被曲荃召回来。
面对集锦的目光曲荃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个,夫人在哪?”
“夫人一回来就进寝屋去了。”集锦如实回答。
“知道了,你去吧。曲荃挥挥手,面对紧闭的寝屋门若有所思。
凌雪霁托腮看着橘红羽毛胖的像只球的绣球鸟欢快的琢着摊了一桌的小米发呆,就连曲荃推窗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