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了?”敖蔚忙问着,就要为我调理灵力。
我忙摆了摆手,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力地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什么。”
岐灵的记忆,羽徵的记忆,都交织在一起。上一秒,我看到的是岐灵自散灵力自绝于世,下一秒,我便看见昙青被一根毒刺贯穿动弹不得。
“青青呢!”想到昙青,我顿时着急起来,将方才那般木然的状态一扫而空,慌乱地扶床起身就要去找她。可刚起身,我便心口一痛,又不受控制地跌坐下来。
敖蔚连忙过来扶我,一边扶一边埋怨道:“你急什么?你七日前刚在自己心口掏了个窟窿出来,如今刚醒便又不老实了?”又道:“上神还在。”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抬眼再看敖蔚时,却见她神色凝重。我不禁又紧张起来,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便小心翼翼地问:“她……究竟如何了?”
她应当没事的!岐灵在死前把司时之力一分为二,若我的青青出了事,烛阴也会死!烛阴应当不会那么没轻没重……
敖蔚垂眸道:“我也不知。只知天庭的岐黄仙官都被承元上神要了来,专门照看上神。除此之外,思棋念灵还有司命殿一干人等也都在为上神护法。对了,还有天宫外边,层层叠叠围了五十万天兵天将和五十万四海水军,都是承元上神安排的。”
这样热闹的钟山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心中不由得更加焦急了。我看着敖蔚,问她:“我想见她,可以吗?”
敖蔚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我心中一沉,鼻子一酸,忍着泪意,道:“还有什么,都说了吧。”
敖蔚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对我道:“岐黄仙官说,上神受伤太重,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又忙问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上神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那作乱的巨蛇究竟是什么?为何你要自己剜了自己的心?”
敖蔚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的确,那日的事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可和这些匪夷所思的事相比,我如今更担心昙青的伤势。
“我要去见她。”我顾不上理会敖蔚的问题,再次强忍着心口疼痛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向门外走去。
敖蔚忙跟上来拦住我要劝我再休息休息,我顺手就要轻轻推开她,却不想竟没控制好力度,将她一下子打翻在地。她也懵了,抬头惊讶地看着我,口中道:“你、你这是……”
我呆呆地看了一眼我的手,自知如今没了那半衡玦压制,我的力量已然是今非昔比了。想着,我扶起了敖蔚,又忙冲了出去,直奔昙青的寝殿前。
昙青的寝殿门口,思棋和念灵正在外坐着护法。这被寒冰焰烧过的房子已回复了从前的模样,想来应是昙青在出战前修好的吧。
“羽徵,你醒了?”思棋见了我,忙抬头唤着。
念灵也道:“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青青……”我喃喃念着,看着那紧闭的、加了重重封印的大门,一时无措茫然,心中酸涩难忍。
忽然,门开了,一袭白衣的承元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我,微微有些发怔,却又看见了一旁紧跟着我的敖蔚,登时沉下脸来,对敖蔚道:“不是说,羽徵若醒了,便即刻来报吗?”
敖蔚低头无言。她还没来得及通报,我便跑了。
“承元,”我唤道,“我要见你师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而我却浑然不觉这话有哪里奇怪,只是心心念念想着昙青。
承元稳了稳心神,看似淡然地问我:“你唤本神什么?”
“承元……”我重复了一遍,忽觉有哪里不对,忙补上了两个字,“承元上神。”
我方才竟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岐灵的语气讲话!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紧张起来,一种不安涌上心头。
承元只是看着我,道:“她需要静养,倒是你,本神想和你谈谈。”说着,他走出了屏障向我走来,又对敖蔚、思棋和念灵道:“好生看着这里,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三人颔首应答道:“是。”
如今因烛阴作乱、昙青受伤,两个能负担司时之力的都不能好好控制这天地间的昼夜四时之变。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又飞雪漫天。
承元引着我来到了那苍玉灵桑之下,狐疑地打量着我,半晌,终于开口问我:“你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