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扭了扭肩膀,她一拿起针线,就有些浑然忘我,吃过早饭后,她就坐在炕上一直没动过,这会却是觉得肩膀和腰都有些酸了。
“还哪里难受?”顾辞在她扭的厉害的地方捏了捏,又把手挪到她的腰上,“老实说,是不是一直埋头刺绣,压根就没歇息过?”
“有,当然有啦。”生怕被顾辞骂,娇娇否认,又觉得眼睛突然酸痛的厉害,下意识地抬手去揉。
“不许揉。”顾辞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撒谎,气她不知道自己看重自己,提起声调凶了一句,又觉得心疼,“闭上眼睛,姐姐给你去搓块热布敷敷。”
娇娇被凶了也不觉得委屈,她知道姐姐是嘴硬心软,心疼自己了,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是抿着唇,一脸乖巧中还要透着点可怜兮兮。
顾辞又低声斥了她两句,这才出了屋子。
天冷了,灶屋里的火就一直堆着,没有做饭就一直架着烧水的锅,热水用起来就方便些。
顾辞打了水,搓了搓洗脸用的布巾,拧得半干敷在了小姑娘的眼睛上,“烫不烫?”
“不烫,热热的,很舒服。”
小姑娘仰着头,顶着一块热布巾也不安分,鼻子和嘴巴在那里动来动去,顾辞看着她那薄薄的菱花唇起了皮,又倒了一碗温水过来,“一天到晚待炕上干燥,容易上火,让你多喝水,你也不听,瞧瞧这嘴唇都皱起皮了。”
拿下布巾,小姑娘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半碗水,盘着腿坐在炕上,头微微歪着,看着喋喋不休的顾辞,抿着唇,直到顾辞放好布巾转过身来了,她倏地就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就朝顾辞跳了过去,“知道了知道了,姐姐越来越啰嗦了。”
顾辞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接住她,“不要命了,隔着这么远也跳。”
“姐姐肯定会接住我的呀。”小姑娘不以为然,伸手就揽紧了顾辞的脖子,懒洋洋地趴在了她的肩上,舒了一口气,“还是姐姐的怀抱最舒服。”
当真是越宠越娇。
小姑娘跟人撒娇的时候,腻歪地要人命,顾辞也没舍得把她放下来,“你羞不羞啊,多大的人了,还让姐姐抱。”
小姑娘微微红了红脸,也不搭腔,反正就是抱着她不撒手。
顾辞拿她没办法,一手扶着她一手把炕上的针线和绣框收了。炕上的温度高,帕子有些是丝制的,怕一不小心就落在炕上烤焦或是烤的泛黄了。
娇娇撒够娇了,也就主动从她身上下来了,歪在炕上往外面看。
“穿上鞋子下来,出来趟趟清新空气。”
“不要,外面风好大,冷死了。”娇娇刚刚看着外面呼呼的风,就不想动了,重新躺了下来。
“那可不行,冷就多穿点衣服,但一天到晚呆炕上,没病也得有病了。”顾辞知道她畏寒,但也不惯着她,走过去抓了她的一只脚,给她扯了扯袜子,从地上拿了一只鞋套了进去,“一朵和二朵,你最近也不爱去看了,不怕它们不认识你了?”
一朵和二朵就是娇娇给两只兔子起的名字。
娇娇撇了撇嘴,坐在炕上,晃了晃脚丫子,“那等天冷了,就把它们烤来吃了。”
顾辞轻笑出声,“你舍得啊?”
娇娇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下了床,跟着她出了屋子。
“娇娇姐姐。”阿宝就在院子里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看到她出来,甜甜地打了招呼。
娇娇在炕上坐了半天了,身子骨都有些懒懒的,这会出了门,倒也不觉得冷。看到阿宝,突然就想起两人好些天都没去挖蚯蚓了,“阿宝,咱们家的老母鸡已经三天没下蛋了,走,我们去挖挖蚯蚓。”
阿宝挠了挠头,“板根叔说,冬天蚯蚓都躲起来去睡觉了,挖不到。”
娇娇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那咱们去看看有什么草籽捡……”
“不许去山里了。”顾辞从灶屋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忙训斥道,“这天气冷,容易伤了手,你们一个是要握笔杆的,一个是要拿针线的,往后这些活,都不许做了,听到没有?”
娇娇和阿宝面面相觑,见姐姐神情有些严肃,忙异口同声地应了。
不能去山里溜达,小姑娘就搬了个椅子,坐在那里看阿宝在地上瞎画,随口问了几句阿宝今天去学堂报名的事。
阿宝一想到以后可以去上学了,就有些兴奋,话也多了起来,还对着娇娇背了背他今天学到的《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