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是当然。不过,这个话是不能足外人道也。
“夫子是没瞧见这丫头当初被我捡回来的样子,枯黄的臭丫头一个,一看就是穷得养不活了被丢了,哪里还读的起什么书。”顾辞生怕小姑娘一傲娇,就胡言乱语,忙接住了顾夫子的话,“不过,这丫头聪明着,旁人说过的话,稍稍上点心,就能记住。”
顾夫子垂眸,“那倒确实是个聪明的丫头,瞧着这眼睛的灵动劲,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顾辞笑说顾夫子又在谬赞人,也不想和他在这事上多做纠缠,便又将话题引到了阿宝大名上族谱的一些注意事项上来。
村人虽然重男轻女,但出生到弱冠前,都只有两次庆贺的日子,一次是出生后的洗三,一次就是大名上族谱的时候。
大名上族谱的那日,作为主人翁的阿宝要穿着崭新的红衣裳,由族中长辈带着给老祖宗敬香求服,拜完祖宗后,就要由帮忙起名的长辈祈福,顺便将大名的由来出处解释给大伙听,让大伙都能记住这个大名,然后带着给乡邻亲友敬茶。
起名先生虽然是份体面活,但却也累人。
选好的良辰吉日就是九月底的最后一天,村里不少人已经在忙着秋收了,顾辞想着这大概是她请村人吃的第一顿酒席,也是最后一顿,也想在离开前,借此给阿宝留个好名声,也不吝啬
这几日在附近的山头猎了不少野物,把二舅母当初送的那对老母鸡也杀了,又在镇上买了些肉,两个小的就带着天磊,偶尔还有顾杰帮忙,几人采了不少野菜,捡了一麻袋的栗子,也不叫村里其他妇人帮忙,只是肖氏过来打了个下手,知晓她要办酒席的三个舅母也赶过来帮忙,就把这酒席的饭菜搞定了。
这一顿饭顾辞主厨,好饭好肉,让村里的人哥哥吃得唇齿留香,对阿宝说起祝福话来也不吝啬。
板根婶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不仅和板根叔一起过来了,夏花夫妻和顾春晓夫妻也过来,并且他们还当着大伙的面给阿宝送了份厚礼,顾春晓送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夏花送了一块中等成色的玉挂坠,可把大伙羡慕坏了。
这样一番对比,让大伙对没有露面的顾老二一家就有些非议了。从顾辞给自家弟弟操持这上族谱的事,大伙儿就对两家的关系有些心知肚明。到底还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顾老二一家这样急急撇清关系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不过,大抵是顾辞招待的好,来吃酒席的众人也很识趣,没人提顾老二一家的事来。
酒席散了后,过来吃酒席的几个舅舅帮着把借来的桌椅板凳送了,顾辞也不急着收拾,将多出来的菜打包送给几个舅母,又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大件农具拿了出来,“舅舅,这些等你你们都带走,我往后怕是也用不上了。”
三舅是个急性子,见大伙儿都是一脸茫然,便直接问顾辞,“大姐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搬去镇上了。”顾辞轻描淡写,“如今跟那边的关系也彻底断了,也没什么惦记的,阿宝有几分读书的天赋,我便带着他去镇上讨生活。”
“搬家——去镇上?”太没有一点点防备了。
“嗯,我早就打算好了的。”顾辞安慰道:“舅舅舅母也不用替我担心,板根婶一家都带我们姐弟三人极好,往后去镇上也有个依靠,总归是不会吃亏的。”
几人虽然觉得顾辞的做法有些冒险,但也都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杨氏倒看得开,“大姐儿是个沉稳有主意的,既然你自个儿拿定主意的事,我们也不会打破。再说了,镇上到底比咱们这个山沟沟里有前程些,博一把也是好的。”
“我就是同三舅妈这般想的。”顾辞笑了笑,又去看几位舅舅,“再不济,不是还有舅舅舅母们吗?”
“这话我倒是爱听。”贺氏点了点头,拉了拉自家男人,“行了,我也觉得三弟妹说得在理,大姐儿心思细着了,你也别板着个脸吓她了。”
“我哪里吓她?”大舅松了松神色,“那可是想好哪天搬了吗?定好日子,舅舅到时叫上你表哥来帮忙。”
“我们没多少东西,就这两天搬。”顾辞松了口气,还好舅舅舅母们都不迂腐,也不摆长辈的架子,省了她不少事儿,“这秋收了,你们上茅坑都没空,今儿都耽搁一天了。你们也别担心,我们在镇上的住所也看好了,到时春晓大哥还会派个马车来帮我们装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