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点了点头,见三个舅母都在院子干坐着,她都进屋这么会了,也没瞧见小姑娘的影子,往灶屋走时又回头往正屋看了看,“娇娇呢?”
“铺子里实在忙不过来,带着我们进屋坐了会,又被人匆匆叫走了。”贺氏也没多想,随口接了一句。
“忙不过来?”顾辞顿了顿,又从灶屋探出个头,“什么铺子里忙不过来?”
贺氏瞧着她这疑惑的神色,反应了过来,“大姐儿,你不会是压根就不知道娇丫头在糕点铺子里帮忙吧?”
顾辞点了点头,这事她是真不知道,“她还没跟我说过。”
“看来你也是真忙。”花氏也跟着插了句嘴,“你家娇丫头被称为东巷的糕点西施了,瞧瞧你成天在镇上忙活,也不知道。”
顾辞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垂了垂眸,赶紧去里面洗了把脸,收拾干净出来时,又笑着招呼三个舅母往屋里坐,“不知三个舅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在前,还招待不周,着实怠慢了,几个舅母快些进屋用茶。”
“咦,来镇上就是不一样了,瞧这说话的腔调。”贺氏嗤了一声,走过去轻轻拽了拽顾辞的头发,“往后再要同我们说这生分的话,我倒要生气了,你这比娇丫头大上几岁,还没她看得通透,小丫头一点都不跟我们客气,招呼了几句就让我们把家里当自家就走了。”
“那丫头……”顾辞嘀咕了一句,见屋里的桌上的盘子里摆了不少零嘴儿,也没再拿,又重新给几人倒了热茶,“最近酒楼实在太忙,娇娇白日独自在家,我也不太放心,便让她去板根婶家找个同伴玩,没想到她还自己给自己找了活儿干。”
“那倒也是,我瞧这巷子也乱得很,我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又醉汉和妇人打情骂俏的,小姑娘如今正含苞待放的娇花,白日让她一个人在家,是不太安全。”贺氏赞同地点了点头,她是真心把小姑娘当半个闺女看待,“还有,你这住处是真不好找,虽然你同我们说了地址,但要不是你三嫂眼尖地瞧见了小姑娘在卖糕点,说不定我跟你两个舅母今儿怕是寻不着你。”
顾辞笑了笑,“也是我考虑不周,安定好了应当去请舅母来家里好好吃顿饭的,只是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这才耽搁到现在,连给姥爷去送年礼的时间都没有……”
“得得得,你今年刚搬到镇上,把你们小日子过安生了,对咱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年礼了。”甭管顾辞的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贺氏都腻歪。
“你大舅母说得对。”杨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我们先前原本是打算秋收完就来看看你们姐弟三人的,只是今年老天爷不作美,这晴晴雨雨的,等到粮食入仓都十一月底了,闲下来了,又是下雪下雨的,这一晃就到了现在……”
顾辞和几个舅母都是许久没见,这一坐下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拉着家常,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顾辞瞧着几个舅母也不急,便猜测她们是准备留下来过夜的,便等到阿宝回来了,才开口说去准备晚饭。
“你随便准备点东西就行。”杨氏也没拒绝,问了阿宝几句功课的事情,又折身道:“今儿多了我们三个能吃的舅母,反正我们闲着也没事,一起帮你把饭做了。”
“三舅母这是小看我了?”顾辞忙拦了她,不让她跟着进灶屋,“您啊,就好生和其他两个舅母在屋里吃茶,正儿八经地尝尝我的手艺。”
顾辞拦的坚决,走在后头的贺氏索性又坐到了桌边,拿了一把瓜子,“三弟妹,你就随了大姐儿,咱们在家没有好好享过福,今儿倒是在大姐儿这里享受了一回官家太太的日子。”
大嫂都这般打趣,杨氏也折身回来,“说得也是。”
聊了一会家常,顾辞也和几个舅母又亲近了不少,说话也没这么多讲究了,笑着调侃道:“既然舅母都给我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那我要是不将你们伺候好了,可不辜负几个舅母的期望了。”
贺氏三妯娌瞧着阿宝还有功课要做,也都知趣,各自抓了一把瓜子,就站在外面来闲聊,时不时和灶屋的顾辞搭句腔,让阿宝在屋里做功课。
直到天黑了,糕点小西施才提着两盒糕点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顾辞正从灶屋端菜去正屋,见着她了,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哟,我们的糕点小西施回来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她就知道这事瞒不住的,不过,她也没想瞒,如果姐姐一直没发现,那也是姐姐对她不上心,这几日她在香酥居给春晓嫂子卖糕点,都让春晓嫂子家的糕点日日卖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