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马上就要回去了,若是知晓你背后这般说他,指不定怎么伤心了。”有所得必有所失,这点苦和在战场上的那些苦累相比,并不算什么,顾辞也吃得了这苦。
“他这般折腾你,我说几句还怎么了?”小姑娘嘴硬,但想到自家这个便宜哥哥要走了,还真有些不舍,抿了抿唇,又不说话了。
“姐姐辛苦这大半个月,挣了三十两,你说这苦不苦?”
陆铭给顾辞的工钱,是按照收的粮来算的,粮收的越多,工钱就越高。这早季收的粮,大部分人家都是等着吃,收不了多少,等到秋收,这粮才收的多。
“那也是苦。”小姑娘说得有些底气不足,“钱再重要,也比不上姐姐重要。”
顾辞笑了一下,“往后就不会这般了,姐姐头一次做这些活计才这般累的。有经验了就轻松了。”
小姑娘仍是嘴硬,被顾辞压着亲了半日才总算乖了。
七月初,陆铭就要带着人回京城去了,闻偲怡也跟着回去,小姑娘嘴硬说着不留恋,但等到他们坐船走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娇娇妹妹,你一定要来京城找我玩呀,到时我带你吃遍京城美食。”闻偲怡性子直,在京城贵女圈,她一个商贾之女融不进去,在大家小姐里,她性子另类不讨喜,是以长这么大,也只觉得小姑娘合了她的眼缘,这乍然一分别,还当真是不舍,也顾不得形象,站在船头使劲朝小姑娘挥手。
小姑娘没有出声,直到看到船消失在天际,变成了一个点,她才点了下头,“好。”
第143章
秋来春去,两年的时间一缓而过。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慢慢褪去了眉眼里的稚气,一颦一笑间多了几分当家娘子的娴雅。
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眼里的模样,到了顾辞眼里,自家的小媳妇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比如眼下,小姑娘又躲在被窝里嘤嘤哭着。
“下次再也不这般了,你快别哭了……”顾辞拿着她也是头疼,这小祖宗又爱撩拨她,但她一旦真做的过了些,事后回过神来,觉得羞耻,就爱哭。
小姑娘才不信她的话了,孙嬷嬷说得对,这些衣冠禽兽的嘴,在床上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自家姐姐平日什么都依着自己,但一旦到了床上,就越发地不顺着她的意思了。上次就说没有下次了,但这次还来,她小命刺激地没了半条不说,还差点就……就真的尿裤子了。
如今虽是初夏,但今年又和两年前一样,是个旱年,才四月底,天气就燥热起来,小姑娘刚刚一身汗,此刻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顾辞生怕她这样捂坏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给人顺毛,“姐姐这次是认真的,若是……若是下次再这般,你就一个月不许我上|床。如今咱们换了大宅子,多的是空房间了,可以分房睡了。”
这两年,从南到北的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前年是个旱年,旱年多蝗灾,江南的秋收的粮食比往常减半,去年江南又发洪水,庄稼颗粒没收不说,洪水之后多瘟疫,南方那些城镇顿时一片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这些天灾对顾辞来说,在意料之外,但依她之力,她无力去挽救和改变,听到那些噩耗时,也只能附和着众人叹一声作孽,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送些粮食接济接济那些从南方逃过来的难民。
云峡镇虽然也属偏南的位置,但当时的洪水没从这边的河道交汇,影响算不上大,再加上当时贪图享乐的南安王就在下游的盛乐城新建的行宫,日夜召集江南的名妓陪酒享乐,为了帝王安全,当时盛乐城严防死守,对于闯入城中的难民一律格杀。因此,直到江南的瘟疫过去,才断断续续有些难民来到了云峡镇。
也是直到这时,顾辞才打从心眼里钦佩陆铭的高见,亏得她还是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当时都没考虑到往后这些事儿。
江南的良田虽然对整个大锦的国库有影响,也关乎着各地的米行供粮,导致整个粮食的价格都在上涨,但对顾辞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云峡镇下面的村子,除了少数村子缺少灌溉蓄水,供不出多少余粮之外,大部分村子还是更乐意高价卖粮换钱。
是以,当别人的日子不好过时,顾辞姐弟三人的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有滋有味了些,攒下了不少家当后,顾辞借着去年自家弟弟在童生试中连拔县试和府试的头筹,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童生后的好兆头,一家三口商量了一番,就财大气粗地买下了顾春晓隔壁的一座同样两进两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