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跑。”顾辞在后头叮嘱了一声,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三梅在包间里许是听到了动静,小姑娘上楼的时候就开了门,笑脸盈盈的,“娇娇,大姐。”
“三梅姐姐,好久没见你了。”小姑娘快步上去拉了她的手,盯着她左瞧右瞧,“又好看了。”
“你这是在夸自己。”三梅回了过去,又去同顾辞道:“大姐来这边也不提前跟我送个信儿,也亏得我知晓阿宝弟弟今日开考,早早托了人在城里的客栈打了招呼,到了昨晚,我才得知你们下榻的地方。”
“这次我们一路边走边看过来的,也不知具体哪天到城里,才没给你托信,正准备等阿宝正考完,去找你,让你带我们在这云门城逛逛。”
“原是这般。”三梅笑了笑,受了她们这么大的恩惠,三梅总是希望自己能替她们做些什么才开心,“那等阿宝弟弟考完了,我便同阁主请几日假,好生带着你们逛逛。”
“那再好不过了。”顾辞笑着点了点头,几人寒暄着进了屋,三梅熟稔地招呼小二上茶点菜。
如今她一月有五两的工钱,这倒不算什么,主要是那些完成绣品的打赏,一月平均下来,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两的收入,偶尔还会得些大户人家的首饰,花起钱来也不像之前那般束手束脚。
几人许久不见,倒也不讲究那些食不语的规矩,边聊边吃,这个话题接那个,顾辞起先就听小姑娘和她说了一个痛快地胭脂发式,等到两人意兴阑珊了,她才插话:“三梅,我出发前,你娘托我问你个话,镇上有户秦姓人家,他是家中老小,上面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兄长成了亲,姐姐也都出嫁了,他名下有座三进三出的宅子,还有三十亩果林和五亩田地,就是年纪比你小上两岁,但秦夫人是十分中意你的,托人上门说媒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三梅若是个没本事的,怕是早早就说亲了,但如今就是李家的摇钱树,长辈多少有些私心,再加上三梅自己也没那个意思,一留便到了老姑娘了。这女儿家到底是要嫁人的,虽然有本事,但嚼舌根的也会在背后戳李家脊梁骨,说生了个嫁不出去的女儿。
“我娘就爱瞎操心,我才不嫁人了。”三梅觉得如今的日子自在逍遥,你儿女情长的事当真是没想过,又大约是受了小姑娘和自家姐姐的影响,她偶尔想一想,也是觉得自己要是能像小姑娘一样,嫁个像自家大姐那样知情知趣又体贴宠着自己的人才好。
“这是什么傻话儿,姑娘家还是要嫁人的。”顾辞如今体会了夫妻的好,对三梅就多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劝戒,“一个人虽然自在些,但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两个人的好。”
“就是。”小姑娘也十分赞同,她就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了,“就比如这冬日,一个人睡被窝多冷,有个人抱你在怀里可就暖和多了,平日闲来无事,她还能和你亲亲嘴……”
三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姑娘自知失言,又赶紧道:“我的意思是,这夫妻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之妙不可言,你成亲了就知道。”
这话说得太意味深长了,三梅仍旧看着她笑,“是是是,娇娇说得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嘛,我懂。”
顾辞看小姑娘一脸窘迫,又岔开了话题,“不过,姻缘姻缘,最求一个缘,强求不来。你如今没这个心思,我便同你娘说清楚了些。不过,三梅,你若是有了意中人,可要同我们说。”
“知道了。”三梅点了点头,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起身给顾辞和小姑娘又倒了杯甜甜的果酒,“阁主说京城有个大人物瞧中我的绣活儿,下个月就会派人接我去京城的玲珑阁,我如今哪有空想这些。”
“京城?”顾辞和小姑娘俱是一愣,尤其是顾辞,神色一紧,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哪个大人物,你可听说了?”
“阁主这倒没告诉我了。”三梅摇了摇头,这才注意到顾辞脸色不太好看,心下也有些担忧,“大姐这是……”
顾辞垂眸,片刻才摇了摇头,她若是草木皆兵,反而让多心的人越发有迹可循,想了想,也只好将事拜托一下京城的陆铭,“能去京城是好事,不过你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的,可要万分小心,凡事多个心眼。”
“这些我都知道的。”三梅点了点头,“去京城前我还得回趟家,同家人说。大姐你们打算何时回去,若是来得及,到时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