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贺氏想起这事就甚是不舒坦,“还不是那遭瘟的顾老二和柳氏。”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姐弟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他们又闹腾什么幺蛾子?”
贺氏:“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打听到了你的那宅子,去年开始,隔三岔五就来闹腾,扬言要住进去,我一时气急,同他们回了嘴,说他们做梦,钥匙在我手里,除了你们姐弟三人回来,不然谁也别想打那宅子的主意。”
顾辞姐弟三人闻言,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三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二舅母花氏又给他们把茶满上,安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遭瘟的两个人如今也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死皮赖脸地来打你们姐弟的主意。”
“哦?”小姑娘就爱听八卦。那时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对柳氏母女恨的牙痒痒,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他们如今过成了啥模样?”
“还不是养了白眼狼,如今他们两家子,可真是让人看尽了笑话,老祖宗说得没错,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说起这事,贺氏也来了精神,“那顾老二如今是真的人财两空,被马玲玲这个白眼狼和柳家一家子害惨了。”
说着,贺氏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抿紧唇没有说话的顾辞和阿宝,“大姐儿啊,你还记得胖墩吗?”
顾辞点了点头,“记得。舅母怎说起他了?”
贺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叹了一口气才直接道:“顾老二之所以有把主意打到了你们三姐弟身上,是因为胖墩没了……”
“胖墩没了?”阿宝突然提声道,“什么叫做没了?”
三个舅母都沉默了一番,最终还是贺氏道:“落了水,没了。”
顾辞的心跳停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去拉了拉阿宝的手,确认身边温热的手是阿宝之后,她才强压下心里头的酸涩,“怎么落水的?”
“就在前年冬天,说是不小心落水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晓。”贺氏见顾辞和阿宝的神色不对,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多说,而是又快速道:“胖墩没了之后,马玲玲就撺掇着顾老二夫妻变卖了田地屋子,助他们那个女婿柳秀才赶考。结果被人用假试题骗了银子不说,还在考场上徇私舞弊,在大牢里关了几个月,后来把人弄出来了,别说往后还能科考了,连秀才的名头都给削了。”
这还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感慨了一句,“他们这么作死,也是活该。”
“可不是吗?”贺氏脸上露了点笑意,“你们不知道,还有更让人笑掉大牙的事在后头了。这柳秀才读书这么些年,养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少爷样子,顾老二的家底又被他给间接掏空了,如今两家人挤在你们姐弟三人曾经住的破屋子里住着,柳氏和她那嫂子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姑嫂两人成天让人看笑话。这也就算了,这柳秀才和马玲玲更是没脸没皮的,听说隔咱们上百里的明镇的林家有些钱,家里有个要断气的儿子,要找个清白的姑娘冲喜,这马玲玲不要脸的,竟偷偷去了。”
小姑娘听得十分玄幻了,“她不是……嫁给她的表哥了吗?”
贺氏:“是嫁给那个柳秀才的,还生了孩子了。可惜柳秀才这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这马玲玲也不是个什么好的,眼瞅着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便和那媒婆合谋作假呗。不过这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嫁过去,那林家的少爷就断气了,后来林家老爷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这马玲玲是个二嫁女,到顾家村大闹一场,把聘礼都收了回去,还将马玲玲卖进了勾栏院里,也是活该了。”
小姑娘:“……”
顾辞垂眸,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上辈子发生的事转换了时空,这辈子依旧发生了,只不过发生在了这些造孽的人身上。
唯一有些心酸的,就是这辈子这个短命的胖墩了。若是早料到今日这般,她当日会不会……算了,还是祈祷那个小胖子下辈子换一个娘亲。
听完了顾老二家的这些破事,顾辞三姐弟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尤其是阿宝,当年这个小胖丁弟弟天天跟着他身后跑,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有些感情的,如今骤然一听人没了,整个人都低沉了起来。
见姐弟三人还是要回自己家,贺氏劝不住,也就不劝了,带着家里的女眷过去,帮她把屋子重新整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