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一大夫,下药不是很正常吗?”顾尘用手敲了一下剑韧,听到剑鸣的声音由衷赞叹:“姐姐好剑法,放在江湖,前十绰绰有余,留在这高墙深院倒是可惜了。”
然后拿着剑又回到了床边,低头看着那个衣衫半解的郡主,剑尖勾着余下的几粒扣子,轻轻一碰扣子就掉了,露出了里面藕荷色的肚兜,顾尘却并没有因此而住手,剑尖往上那么一带,肚兜顺势滑落,苍白的身躯尽数暴露在泛着药香的空气中,床上之人原本青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暗红,不知道是气是羞还是恼,嘴唇被她死死的咬住,有血丝渗出,眉头紧紧的锁住,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登徒子,你放肆!”青鸾一双眼都快急红了,这人哪是什么大夫,分明就是个采花贼!后悔内院里没有安置侍卫,她以为以她的功夫,护住郡主完全没有问题,却没料到竟然会在府内被人暗算!
“嘘!”顾尘不耐烦的扭脸瞪了青鸾一眼:“这位姐姐初见倒是面善,这一交手怎么越看越像我那仇家呢?我劝你还是识时务少说两句,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小心弄死了你们家的郡主,我可不负责的。”手上的三枚金针分别扎进了床上之人的咽喉之处,顾尘威胁的笑:“太医院十八院正都治不了的病,既然求到了我药谷,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我竟不知你们皇家求人都是拿着剑求的吗?”
“你、唐突在先。”青鸾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看着郡主贵体就这么被陌生“男子”给看了去,越发觉得自己护主不利,要是宝剑在手的话,恨不得现在就当场剐了顾尘,再不济也要戳瞎“他”的双眼!
“医者父母心。”
顾尘不再搭理身后的人,开始专心致志的研究面前的玉体,搭着脉搏听了一会儿,顾尘神色有些肃穆,正想伸手摸一下心脉,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就抬了下头,然后就看见床上之人颇有些愤恨屈辱的眼神,又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得罪。”顾尘低声叹了口气:“郡主该知,此刻不比寻常,顾尘此番虽唐突孟浪,却也不得不为之,还望郡主宽心一二。”说完就把手按在了病人的心口处,寻常人心口处是温热均匀跳动的,可她掌心下的温度却是温凉的,心脉的跳动也较一般人缓慢许多,闷且重。
顾尘眼里闪着精光,这位郡主据说是打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从顾尘开始学医问药的时候,就听阿爹说起过这位小病人,药谷里大大小小的长辈几乎都为这位郡主诊过病,可随着年岁见长,这小病人变成了大病人,也成了药谷里的烫手山芋,皇家年年派人来请,谷中人却并无医治之法,只能勉强续命而已,可谁都知道她命不长久,太医院的御医都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就算再续,又能续多久?
她今年可就十八了。
可顾尘偏不信,她自小就是药谷的神童,她集药谷百家所长名师教导又熟读医书药经甚至连□□她也看了不少,眼下有这么个“麻烦”的病人在等着她,能够让她一展身手,她怎么可能不来?她必须来,不为名不为利,单单只是因为她是个大夫!
治好了,作为大夫她丰富了自己的实战经验,若是治不好,哪个大夫手里不死人呢?况且,那人原本就是个将死之人。
一排金针被顾尘托在手上,她按着几处穴道,分别在病人的小腹胸口扎下几根大针,略作迟疑之后,又在太阳穴两边补了两针,望着眼中还残存着些许窘意和恼恨的郡主,顾尘微微俯身,拇指按在她手腕命脉处,略一施力,低头冲着那苍白的唇而去,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就见床上的病人突然眉头一皱,顾尘还来不及往后仰,病人就已经大口的污血吐在了她身上,紧接着又是一大口暗红色的污血,顺着嘴角流出,沿着脖颈一直淌到了身上。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顾尘并无轻薄之意。”顾尘见状,略松了一口气,顺手从枕头下面捡起一块儿方帕替她擦着嘴角和身上的血污:“郡主眼下觉得如何?胸口闷痛感可有减轻?能开口讲话吗?”
“你……”沙哑且虚弱的声音,不过刚刚吐出一个字,床上的病人眼睛一闭,竟是又昏了过去。
方帕已经染了血,顾尘拿在手里和着自己一身血污,有种苍凉的悲壮感,她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将方帕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么样,总之看起来好像并不如预期那般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