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云染,先把衣裳换了。”顾尘拎着手上的另一件,跟她解释:“亏得昨天那只兔子,虽然没吃成,好歹换了两身衣裳。来,换身衣裳不打眼。”
云染睁开眼睛,浑身无力,由着顾尘帮她宽衣换装,还顺手帮她绑了两个麻花辫顺在前面,云染觉得怪怪的,但是也没精力去研究到底哪里怪,然后就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顾尘摸了摸云染的额头,她担心了一夜结果还是烧了起来,顾尘叹了口气把人背起来,幸好不是在夜里发的烧,也幸好雨早就停了,这会儿路上虽然泥泞了些,但并不妨碍她赶路,不然待在这个缺医少药的破庙里,就是顾尘再能耐,看着体温越来越高的云染,也是毫无办法。
只能说想幸好,幸好。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顾尘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沿着大街找到了一家客栈,掌柜的一见她背着人进来脸色并不怎么好:“这是病了?上医馆去呐?路口右拐直走就是。”
顾尘抬眼看了掌柜的一眼,冷声说道:“怎么?客栈不让住人?”
“这不是、病人上医馆多好呀。”掌柜的被她眼神吓住,不敢得罪解释两句:“医馆就近守着大夫,有什么事不是好商量嘛。您要是住店我还能拦着吗?那什么,楼下通间还有个空位子,我让人带你们过去。”掌柜的是明显怕这病人给自家客栈染上什么污秽,怕不好做生意,本想把这人赶走,但是顾尘那冰冷的眼神他又不敢得罪,怕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砸他场子,脑筋这么一转,就给安排到下等的通间去,这人就是死了,也不打紧。
“上房一间。”顾尘没搭理他,扭脸看了看云染的嘴唇已经烧起了干皮,不能再耽误,不然顾尘才不受这委屈,定要叫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好看!
“这、”掌柜的上下一打量在这人身上的粗布衣裳,脸上带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这位姑娘,上房确实还剩一间,就是、咱这儿概不赊账,这上房一晚十两银子,您看您这住几天呐?”
“原来掌柜的不是开客栈的,是开黑店呐。”顾尘冷笑道:“你既然敢要,我又有什么不敢给的?就怕掌柜的拿了以后烫手。”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先抵着,不够掌柜的再来找我。”
抬手是金光闪闪的一片月牙令,顾尘看着掌柜的显然并不认识这枚令牌,还十分怀疑的拿牙咬了咬在确认是不是真的金子,确认过后立刻就殷勤起来:“先给您记账上,有什么需要您吩咐,我带您上楼。您请。”
二楼厢房,顾尘把云染安置好,把手上写好的药方交给了掌柜的:“照方子抓药。”
“这、您真的不用请个大夫瞧瞧?”掌柜的看着手上的方子,有点迟疑的问。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顾尘已经不耐烦了,要不是听见了云染低声的哼哼,怕是要醒过来,她估计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顾尘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自幼在药谷那都是神通,出师之后前有药谷名声铺路,便是江湖上及其险恶的刀疤大盗见了她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低头问好,这年头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不被阎王殿前二位使者传唤问话,这药谷顾尘确实是一等一的本事,能从阎王殿里赎人,谁敢跟她较劲?
如此这般的,顾尘其实就是被一路捧着出来的,何曾受过什么人的脸色?
“我们、这是在哪儿?”云染模糊间好像是听见了顾尘在跟人说话的声音,她感觉顾尘不是很高兴,就算意识模糊,云染心里还是记挂着顾尘身上的伤。她伤着,若是再跟人起了冲突会不会吃亏?这么一想,人就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
顾尘见她醒了,赶紧上前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心口还难受不难受?这是客栈,我让人抓药了,喝了药就好了。”
云染心口不止发闷还一阵阵的抽疼,是她很熟悉的感觉。见顾尘并无大碍,她才稍稍放心:“我没事,就是、有点,睡一会儿可以吗?”
“可以,你睡吧,我守着你。”顾尘给她拉好了被子,守着云染睡熟了,才拎着店小二送来的药包自己借了个药盅在房间里给云染煎药。
掌柜的对她这种在房间里煎药的行为十分不满意,派店小二过来嘟囔了两回,可顾尘给的金子分量实在是足,看在金子的面上,他也就忍了。
掌柜的拿着金牌的头天就换成了银锭子。他这开店的遇见走南闯北的人实在是多,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换成银锭子花起来更踏实,自己就揣着金牌到了通行,换了一大包的银锭子心满意足的回了客栈,连顾尘让他给带衣裳带药材的掌柜的一咬牙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