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尘品不出什么好茶坏茶来,但她对云染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这会儿品茶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那位总舵之女,陈瑛。
果然,见青鸳问道:“今日辛苦你了,只是不知陈总舵主去了何处,何时能归,阁主与他有要事相商。”
“这、家父临走时并未交代许多,只说是有大事要他去处理,至于何地何时归,属下实在不知。”
“不妨事。”云染放下茶盏:“既然你协理江南之事,那本座问你也是一样的。春初之时,朝廷颁下诏令,江南三省凡我探月阁属下商铺皆增收三成商税,我且问,你们是如何应对,有几家店铺,又多收了多少的税收,如今可补回来?”
“这、”陈瑛面带愁色:“这、因我婚期将近,父亲便暂时命我专心操持婚事,阁中之事都是他一手打理,我虽有听闻,但具体情况实在是不知。”
顾尘嚼着嘴里的茶叶梗,听完陈瑛的话就吐了出来:“像你这般的青年才俊,本该为你们探月阁做一番大事业,怎么能因为儿女之事,就耽误你们阁中要务呢?操持婚事说起来是好大的理由,但、我虽然没有成过亲,但也是见过的,你一个准新娘子,能忙些什么?”
陈瑛闻言,眉间也带了愁色:“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我未婚夫那边说女孩子大婚前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若我喜欢,等成婚后再继续做事也不迟,我爹也是这样说的。不瞒郡主,我这自打入春以来就很少再出门了,每日里都被喜婆带着绣喜服,那大红盖头我都绣了三帕了,鸳鸯戏水连理枝的,再绣下去,我都不认识鸳鸯跟鸭子了!”陈瑛越说越委屈:“这要不是郡主过来,我哪儿有机会往外跑,肯定还是绣花绣花绣花,绣不完的花呀!”
云染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回答,看着陈瑛真心实意的委屈,云染也替这些待嫁的女子感到委屈了,连陈瑛这般明丽飒爽的女子,都逃不脱这种宿命,婚前尚且要委委屈屈的被喜婆拘束在家里,更不要说那些温婉的小女子,怕是更不能为自己做半点住。
“你傻呀!你要想出门谁能拦得住你?”青鸳不屑道:“手里的剑是摆设吗?亏我方才还那么夸你,真是丢了我们探月阁女子的脸!”
“啊?可婚服总是要新娘子自己做的呀。”陈瑛脸颊又开始泛红:“自己做的婚服,才能恩爱长久的。”
“一件衣裳而已,若两人真能真心相守,哪里缺这一件衣裳。”
青鸳还想说什么,就被云染一个眼神制止了:“待嫁的新娘子自然要准备准备的。罢了罢了,我本意想看看账本,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等陈总舵主回来,我再问他便好。你是新娘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专心操心婚事。”
不知道为什么,顾尘总觉得云染对这位待嫁的喜娘子态度好像软和了许多,不像是之前那么僵硬的上下级关系,甚至连语气都亲近了不少?看着云染白净的面颊,是她的错觉吗?
第38章
泰安城里虽然热闹,但云染却是看不得了,奔波了一路都没什么大毛病,这一入城反倒又病倒了,毛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嗓子哑了,咳嗽声不止,顾尘一看就知道是夜间贪凉着了风寒。
捏着云染的脉搏看着她身上的薄衫,眼神十分的微妙:“换手。”
“咳咳。”云染被她看着,莫名其妙竟然很心虚,乖乖的换了手,想开口跟顾尘说说话,表达一下自己其实是个很听话的病人,至于为什么无缘无故又生了病,她其实也很莫名其妙。
“荷叶好看吗?”顾尘眯着眼。
云染下意识的点头。点完又后知后觉的补了一句:“我就看了一小会儿。”她夜间入睡前见月色洒在荷塘里,荷叶上滴溜溜转的圆润的小水珠,实在是可爱,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谁在知道早上一睁开眼,嗓子火辣辣的疼,喝了顾尘一碗药才堪堪能开口讲话。
“穿这个看的?”
云染低头看着身上水粉色的长裙,轻纱裹胸的,忽然耳畔就是一热。
江南女子多温婉,这衣裳的款式也十分的独到,胸口处微微往里一扣,恰到好处的凹出了胸前的曲线。这衣裳本来就不在云染的选择范围里,因为她常年病着,身上并没有二两肉,她对自己的身材其实也不是太满意,但因为顾尘这段时间的调养,云染肉眼可见的感觉到胸口前确实好像比之前多了一点形状,这衣裳拎在手里犹豫半天最后她还是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