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酒。”
顾尘一抬头,看着面前的曲娘,微微皱眉:“是你。”只一句话,便不再言语,拔了酒壶盖儿继续喝自己的酒,并没有要理曲娘的意思。
“少主,少主为何在这儿借酒消愁?”曲娘拎着裙摆坐在了顾尘的身边,语气温婉和善:“不如和卿云说说?”
“跟你有关系吗?”顾尘端着酒壶冷冷的说道:“滚,没钱听曲儿。”
卿云脸上神色未变,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少主怕是误会了,七夕佳节少主独自在这儿喝酒未免太过凄凉了些,卿云不才,酒量尚可,不如陪少主喝两杯如何?”
顾尘跟没听见一样。卿云有些按捺不住了:“实不相瞒,卿云是有求于少主,想跟少主打听打听,探月阁主对我赭沙洲一事,到底要给个什么说法?卿云身上担着父老乡亲的嘱托,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可阁主迟迟不见我,我实在是、”看着顾尘冰冷淬着寒风的眼神,卿云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缓了一下才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讲完:“卿云实在没办法了。”
“跟我有关系吗?”顾尘手里的酒壶又空了,脸上不耐的神色更重:“再说一遍,滚!拿酒,糊弄谁呢!”
酒壶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上坛子!”
张老三一个瑟缩,想躲起来,这人肯定是跟阁主吵架了,赶明儿阁主要是怪罪自己给了顾少主这么多酒,会不会、张老三十分后怕,后怕归后怕,眼下这关是肯定过不了,他这一咬牙一狠心,抱了一坛子酒带着几分讨好的笑。
“少主,酒。”
顾尘拔了塞子,回头见那曲娘还在,皱着眉头正想开口骂,那曲娘酒先一步开了口:“我愿拿浣尘珠来换,求少主给带个话!”
浣尘珠?顾尘其实已经有点迷糊了,她喝酒不太上脸,就是喝多了脸上看起来也很正常,可酒量就很一般了,平时虽然有点小酒瘾,但也只是浅酌一两口而已,量多的时候一壶绝对是管够的,她记得自己是个大夫,绝对不会醉酒行医,这是最基本的行医准则。
可今天,她真的喝了不少,心里闷闷的难受,一抽一抽的酸酸麻麻的疼,针扎一样的,她难受,又无法排解这种难受,压在心里的感觉喘不上气,只有一口口烈酒可以稍稍缓解心里闷到发疼的感觉。是以此刻的顾尘神志上并不是太清醒,她看面前的人也只是熟悉,见过,仅此而已。
可陡然冒出来的浣尘珠三个字却惊醒了顾尘,她“刷”的一下起身,一把揪住了曲娘的衣襟,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站不稳,可手上的劲儿却大的要命:“浣尘珠呢?”
“自然是在赭沙洲,我可以给你们,但必须要阁主亲自前往赭沙洲赔罪才行。”卿云被顾尘揪住衣领,憋得脸色通红,神色倒是不露胆怯:“要探月阁主亲自前往赭沙洲与我们商讨商贸交互合作问题,并且保证再不会对我赭沙洲百姓随意巧取豪夺,我才答应把浣尘珠换给你们!”
“探月阁主?呵!”顾尘一声轻斥:“不给我浣尘珠,我要你的命!”
说着手上的劲儿越使越大,分明是想直接掐死卿云的意思!
“卿卿!”一声灼心的急切呼唤声,顾尘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一麻,那曲娘酒已经被带出了她的掌心。
顾尘也不追,看着面前的书生,冷冷一笑:“又是你。”她此刻脑中是一片混乱,并不怎么清除,见到齐越竟然也还认得:“这不是准新郎官吗?怎么跑到这儿管别的女人叫卿卿?卿卿我我好招人烦!”她自己失意在先,又见齐越负心在后,张嘴说的话不留一丝情面:“你在这儿搂着别的女人叫卿卿,可怜那傻姑娘还揣着一颗心数着日子绣喜帕,你可对得起她一片痴心!”
“我!”齐越一时想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唤人声:“顾少主,原来你在这儿,可叫我好找。”
齐越顿时一张脸都急出了汗,下意识的松开了搂着曲娘的手,卿云眼角一瞥,就看见一袭红色衣衫的女子小步跑了过来,这才哀婉的回头看了齐越一眼,微一屈膝对着齐越行了一礼,然后迎着陈瑛的方向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咦,刚才那女子、”陈瑛正想说话,忽然背过身:“哎呀,阿越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办?大婚前不能见面的,我不是故意要跑出来的,这可怎么办?”
齐越握紧了拳头,下意识的去看顾尘,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顾尘嘲讽的一晒:“他在这儿听曲呀,那曲娘长得还可以吧?齐公子可愿意在这儿听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