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产婆看来生孩子都是要经过这么一遭的,那疼都是必须的,但是到了云染这儿,她可不敢大意,几个老婆子分工协作生怕出了一点闪失!
越走云染额头上的汗就越多,最后完全就是靠在产婆的身上,她感觉自己下半身都疼的不像是她的身体了,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生与死的折磨,嘴唇上都被咬出了血迹,然后终于被产婆扶着躺倒了床上。
云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产婆拿了一个手帕卷成一团对云染说道:“一会儿把这个放进嘴里,要是疼得狠了,你就咬着它,别伤到自己的舌头,知道吗?”
“啊!”云染正要点头,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xia • ti传来。
“快了,快了,已经开了两指!”产婆那边张罗着:“快准备东西,热水毛巾!夫人把这个塞嘴里,一会儿记得用劲!”
正说着话呢,毛巾拿在手里还没有往云染嘴里塞,房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了。
顾尘身上的蓑衣乱得不成样子,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雨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又仓皇,而且很害怕的样子,带着满身的湿气就要往云染这边来,然后被产婆一把拦住了:“哎呀,你站这儿!一身的湿气,你离她远着点,别过了凉气!产妇最忌讳这个了!”
“染染!”顾尘听了产婆的话,脚下步子停住,望着云染的眼里全是疼惜:“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马上!”
云染满头大汗,下身一阵阵的抽疼让她险些失了神智,可是看到顾尘那模样,她一下子就心安了,勉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安慰着顾尘:“没事的,一点儿也不疼,婆婆说可快了,一会儿就好的。”
顾尘鼻子一酸,眼睛一眨,那泪就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抬手抹去了:“我换了衣裳就过来。”
顾尘来去不过就是一瞬的功夫,云染只是闭着眼皱着眉头挨过了一阵疼痛,再睁开眼时,顾尘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眼角红红的样子。她已经换过了衣裳,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感觉,让云染觉得很舒服,但是舒服归舒服,身体的疼痛感并没有因为顾尘的到来而消失,反而越来越疼,一阵比一阵密集。
现在顾尘不在的时候,她还能肆无忌惮的张嘴喊出来,这会儿顾尘守在她身边,云染反倒开不了口,她知道顾尘担心她,顾尘知道她怕疼的,当着顾尘的面喊疼,她是真的做不到,只能半闭着眼睛,死死的咬住牙关,不让shen • yin声溢出来。
“她为什么这么疼?!”顾尘握紧了拳头,望着产婆:“还要疼多久?”
“快了,快了!”产婆没敢说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疼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她没说,有人说了。冯韧雪在顾尘进来之后就一直没作声,虽然她也很担心女儿,但这种场合乱不得,她端着一杯茶默默的坐在一旁,牵挂担忧全在手上的茶盏里,由着那茶盏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然后在顾尘问出这句话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妇人产子,这疼才只是刚开始,有人疼上一天一夜也都是说不准的!”
一天一夜?这么疼上一天一夜?顾尘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声,床上的云染面色苍白,嘴唇上都是细小的伤痕,她那么怕疼,要疼上一天一夜那么久,那得受多大的罪?
“你让开!”顾尘忽然开口。
产婆一脸茫然,只能退开两步,给顾尘腾出了地方,然后眼里全是担忧。一般妇人产子的时候,相公都是在门外等的,这小两口情况特殊,进来就进来吧,那还有亲自上手的道理?
“顾尘,你、你做什么?”云染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微弱的感觉。
顾尘安抚她说道:“没事,别怕,你忘了我是大夫呢,医者父母心,乖。”然后屏住呼吸伸手摸了几个地方之后才说道:“我用金针在这几个地方入一点麻药,可以暂时麻痹痛感,就不会那么疼了,对不对?”
她眼神专注带着光,产婆闻言也是一怔:“按理说是这样的没错,可并没有这个先例呀?妇人产子总是要疼上这么一遭的,知道少主你心疼媳妇儿,但是大家都是这么疼的,忍忍就过去了。”
“别人怎样我不管,我不要她这么疼!”顾尘眼神十分的坚定。
冯韧雪在听到顾尘提出这个想法之后,就放下茶杯站了过来,细细的听了顾尘的话,踌躇了片刻之后问道:“顾尘,你有把握吗?”
“有!”顾尘语气十分的肯定:“娘亲放心,那是染染呀,我怎么敢做没有把握的事儿!金针入微量的麻药,只是麻痹撕裂的痛感,其余方面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能将染染感觉到疼痛减低到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