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气馁,摇头道:“你总这么小气。”
徐臻视若未闻,耳听到男子将手收回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栏,只觉一声紧作一声,令人压抑,不由在心里微微叹气。
电话声响。
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大小姐,夫人又问起,您还有多久回。”
徐臻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数字,“一刻钟就到了,杨叔你再过三分钟就端汤,让妈先暖暖胃。”
管家点头应是,没有立刻挂电话,似是觉得不知道怎么转述才好,隔了一会儿才咳嗽一声说:“夫人刚还让我说一声,小姐别委屈自个,一顿家常饭,外人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徐臻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正将执着深切的目光毫不避忌地放在她身上,微颔首,“知道了,马上就到,彦昌也去。”
挂了电话,身旁男人从西装里取出一个黑色绒盒,笑着对徐臻道:“不知道伯母会不会喜欢。”
徐臻没有接话,因为身旁显然不是想要她来评判一番的意思。
“第一次见伯母,有点紧张。”男人扭头看她,试图让徐臻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满满的真挚和热爱,但徐臻没有偏倚视线哪怕一丝一毫,平静道:“只是一顿家常饭,不用太客气。”
第5章回忆
饭吃得寡味。
李彦昌虽然竭力表现,但徐臻的母亲并没给他更多好脸色,淡淡的,疏离得很。
作为徐臻带回家的男人,李彦昌本来做好了被拷问的准备,但偏偏夫人没对他赋予更多的热情,李彦昌为了这趟晚饭做了精心的准备,倒像是自己一腔单相思。
不过徐臻对他总还是不错的,虽不热情,也不疏离,至于今晚带进老宅,更是意外之喜。饭后徐臻说今晚在老宅睡,家里自有司机送李彦昌,但徐臻还是将他送上车,夜光下的徐臻褪去白日风光,添了三分柔和倦怠,又有一分回家后的松懒,李彦昌望着灯下的她,心跳如鼓,伸手搂进怀里。
怀中人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李彦昌闻着飘舞到鼻尖的发丝清香,简直是要醉了,低头想要在徐臻的颈项间亲吻一记,徐臻仿佛有察觉,手往前伸,毫不犹豫地将面前人推开。
李彦昌又是紧张又是失落,仿佛回到青春期追初恋时的惊心动魄,犹自握住徐臻的肩膀,恳切道:“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我是真心——”
还没说出那个爱字,徐臻已经退出他怀抱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袖手转身,并未留恋。
进了门,杨叔端了茶汤正往夫人房间送,徐臻接了茶汤,尝了口,跟杨叔说了声我给妈送过去。
端着茶汤走到母亲卧室门前,门没关,徐臻用手肘推开门,母亲躺在软椅上穿手链,原本就七七八八的缠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等徐臻把茶汤放上桌,就拉徐臻的手过来套上手链就着光线看成色。
“喜欢不。”
徐臻把手链放近前看了看,“挺好看的,不过珊瑚脆,可禁不起我那些桌子架子磨。”
徐母二话不说把手链抢了回来,“不给你了,糟蹋好东西。”
徐臻笑,这串赤色珊瑚色泽不错的,但也不至于戴在自己手上变成糟蹋,可她也有点舍不得,自家母亲穿的手链项链,小时候被她摔坏扯断了不知道多少根,养人容易,养石头她真是养不活。
陪着母亲挑了几块水种好的血珀,母亲悠悠道:“这么大年龄了,还勉强自己做什么。”
徐臻正在挑石头,闻言笑道:“不勉强。”
徐母摆脸色:“还不勉强,装给谁看。”
徐臻挑出拇指大小的一块血珀,放在手上细细摩挲着,“左右也没什么大事,就带回来让你看看。”
“我看了,你脸上写着三个字,”徐母举起三个手指头,“不满意。”
“哪有那么严重。”徐臻笑。
“说吧,那李彦昌是怎么回事,又是徐家那边介绍的?”徐母说起徐家,脸色冷中带着恨,“想你为他们鞠躬尽瘁,还想你为他们开枝散叶,算盘打得真好。”
徐臻放下手里的血珀,摇着母亲的手笑:“哪有那么大怨气,谁强迫得了谁,还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别人家都盼着女儿早点嫁人,你一点都不急,是不是我亲妈。”
徐臻难得有这样撒娇的样子,徐母端着的脸一下子就软下来,反手握住自己女儿的手:“不想你受委屈,你还数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