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璇喝着街边六块钱一瓶的啤酒,阴森森冷笑,“这年头男人就想着找个女人回去就能照顾好上下老小,还得有份工作贴补家用,他们心中的女人都是超人,厨娘、孝子、清理工、带孩子、看老人、出了门要貌美如花,进了门要如花解语,否则红颜老了绑不住男人身,没了沟通让人厌疲离了男人心。要情商高智商不低独当一面,还要无条件支持和相信自己的丈夫无所不能……我说不下去了……你给我个找男人嫁掉的理由?”
姜有为举手投降,“饶了我吧,女权肖。”
肖亦璇摊手,“这是我的世界视角,你爱认不认,爱服不服。”
“我不跟你辩,喝酒还不行吗,我喝。”
“好,老板,再来一箱。”
呕!
十七楼顶层出租屋,劣质木料的床板上,一只苍白得青筋血脉根根分明的手臂搭在床沿,地板上安静地放着一瓶还未开封的甘草片。
另一只手搁在眼帘,挡住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
在黑暗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安静对立,一人团坐于地,神容倦怠,另一人站立于前,冰冷如霜。
“失望了?”
“伤心了?”
“灰心了?”
地面的人沉默许久,缓缓说了一句:“……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什么,你还奢望什么?”
“是我的不对,是我什么都不跟她说,是我让她担心……她那样做,是应该的……”
“那你躲什么,藏什么,怕什么,既然那么想得开,你就回去啊,回去啊!”
杨秀捂住了耳朵,无助地紧缩抱腿,“不回去,不回去。”
声音不受控制地越离越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你以为能骗得了谁,你怕,怕回去她要你全盘托出,你怕,怕她知道你的缺陷你的障碍,你怕,怕看到她的眼睛,怕什么都瞒不过,怕所有事情都被她看透,包括那些垃圾,包括我!”
杨秀哭了,躺在床上安静的流泪。
“是,你说的都没错,”床上的纤细薄弱的女人在眼泪的覆盖下牵扯出一抹惨淡的笑,“你本来就是我。”
杨秀,躺在床上的杨秀,从床上坐起来,挣开布满血丝和瞳孔发散的眼睛,满身汗水,心率跳动的速度快于平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