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则,这个沉稳而威严的中年人接过侄女递过来的红酒,走到菲尔斯与徐臻面前,向两者举起酒杯——唐铭、杨秀,都非常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让这三个人站在在一起。
“徐总,菲尔斯,好久不见。”
菲尔斯收起玩笑的笑容,正色道:“张总,好久不见。”
徐臻举了举酒杯,向来人示意。
这三个人的齐聚,就像黑暗里的一点星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为之屏息凝神。
这样的画面,让很多人有想要留下照片的冲动,但事实是,让这三个人同时留在一张照片上的机会,绝无仅有。
因此,在座的人,只能用目光,用记忆去记住这一幕,记住这些他们或许永远也高攀不上的人和位置。
张疏瞳站在张骁则的后方,沉默的目光没有看向徐臻,而是看向了徐臻身后的人。
杨秀若有所觉,向张疏瞳看去,看到张疏瞳目光中的阴冷和狠毒一闪而过。
这个女人仍然是一袭紫裙,高束的头发,这半年以来的经历让她原本就瘦削的脸颊甚至瘦脱了型,需要腮红才能衬托起肉色,那双原本锋锐的细长双眼,锋芒收敛了许多,但当她流露出蛇一样的目光时,却让人有一种背后寒毛直竖的感觉。
这半年,这个女人,也在以一种旁人无法体会的速度,快速成长着。
这样的人,这样的目光,杨秀不能视若无睹,她眯了眯眼睛,将对方的视线记进脑海。
手背上微微一凉。
徐臻将酒杯放到一旁的高台上,收回的手轻柔地搭在杨秀的手背上,就此停住,不再离开。
身旁的几个人对此均视若无睹。
只有张疏瞳惨然地看了徐臻一眼。
……
……
夜幕降临,酒会的气氛渐趋热烈,各路熟或不熟的老总、CEO们你来我往,大同公司的萧潇,平安贷的何曙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只要有进入酒会的资格,也就默认了有与徐臻等人同席而坐的资格,或先或后,也都过来敬了酒。
相较于徐臻超脱的地位,以秘书身份进入酒会的新人杨秀更受欢迎,一是地位特殊,徐臻对其的重视程度是肉眼就能看到的,再一个,新人面子薄,更容易结交,至少比徐臻要好结交得多。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唐铭身上,这位古氏老总虽然在第一集团中敬陪末座,但要论受欢迎程度,他比菲尔斯都要好不少。
是的,菲尔斯已经算是第一集团里好相处的一位,但也仅此而已,但相较于张骁则、培伦·李,菲尔斯已经可以称之为亲切了!
话题回到杨秀身上,由于带着接触一下也无妨的念头的人不在少数,而徐臻大多数时候也任由这些第三集团甚至第二集团的老总围着杨秀狂轰乱炸而不加干涉。疲于应付的杨秀秒秒钟都觉得自己的交际能力考试分数在远离及格线。
老话说的好,言多必失,但你试试看一直对着一群个个级别都比你高的前辈们微笑不语?你试试看在别人亲切地问询你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回答的得体妥当?你试试看当不止一个人在对你说话的时候如何去平衡两个人的情绪,你试试看如何在短时间内记住每个人的自我介绍而在一分钟后能够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头衔并与那张脸对上号?
一个半小时,对杨秀而言,难度与一口气拆卸二十个定时加电子压炸□□的难度相当,直到大家谈性消褪,渐渐散开,杨秀在心底里长吁了一口气。
一个半小时的考卷,卷面惨不忍睹。
没有恶补就上考场的下场。
她都不想回忆这一个半小时她犯了多少错,想想都是泪!
托来之前小姑娘专门为她准备的解酒茶的福,近一百分钟里再怎么延长喝酒间隙和减少每一次的酒量,杨秀也喝了近两瓶红酒,但并不觉得头晕和醉酒,站在盘古七星酒店的21层——龙廊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夜晚的皇城星星闪闪,五光十色,整座奥林匹克广场以及鸟巢、水立方都近在咫尺,尽收眼底,有一种迷幻的美丽,还有一种虚幻的,又让人品尝到迷醉的权利的甘美。
收回目光,在酒会中放眼望去,在这个大部分男性的圈子里,少有的女性无不优秀得让人炫目,不论是生活上多么让人咋舌的萧潇,还是经历了起落后更加沉稳,但仍会在间隙让人感受到其本真锐利的张疏瞳,以及……
以及那个让人挪移不开目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