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知道自己样子不好看,拿手狠狠搓脸,硬是搓出血色来,缓了口气跟杨秀解释:“今天入伙,才玩得疯,不会经常这样的。”
“嗯。”杨秀拿水冲散枣树下的污秽,但院子里的味道还是难闻,这里是杨秀租下的好几处临时落脚点之一,虽然人多眼杂,但是这一片儿是少有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大略收拾了会儿,锁了门出去,天边已经渐渐泛蓝,两人默不作声地走着,杨秀插兜走在前面,哑巴习惯性地在半步后跟着,一直走到街边岔路口,杨秀的住处往东,哑巴住处往西。
杨秀站在路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
哑巴没预料到杨秀这么问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没还想过这么多。”
杨秀皱起眉头,神色略有倦怠,在黯淡的光线下,皮肤透明得一触即破,白色衬衫贴着瘦削单薄的身体,浅黑色的长发原本规规矩矩地束在脑后,但一整天奔波下来,耳边有一缕挣脱垂了下来,贴着细薄的脸颊,微不可查地,透出一丝脆弱。
“照顾好自己的命,别动辄拿去拼。”
你的命,你这个人,给我好好的。
“秀姐放心,”哑巴凑过去,偏着头一脸卖乖地笑,“我还要跟着秀姐,十年,二十年,一直跟下去。”
“想跟就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