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昌心里舒服了些,但仍然没有好脸色,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得罪别人,对于一个已经没有路可走的人来说,多得罪一个,少得罪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为什么这么帮我?”
李彦昌的声音里透着嘲讽,这样问来,压根不是想要什么情真意切的答案,不过是不想做戏罢了。
“我们爷一直都很欣赏你,一时成败而已,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今次李少爷能达成所愿,我们自然也乐意跟着分一杯羹,若不然,我们也没损失,权当交个朋友。爷有吩咐,李少爷是人才,又聪明又有学问,是哪里都缺的人才,真要在商圈里混不下去了,我们希望能吸纳你加入,为爷出谋划策,条件绝对是丰厚的,李少爷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样意料外又或是意料内的回答,李彦昌沉默了一分钟,回应道:“好,我会慢慢考虑。”
挂了电话,李彦昌脸上露出冷笑,他猜他想明白了那些人想干什么,不就是入伙前的测试吗,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想来那帮人也不觉得他真能把徐臻弄出来,不过就是一个测试而已,看看他的能力水平,看看值不值得收买或花心思培养。
好像是无边的黑暗里又亮了一盏灯,李彦昌站在原地许久,原本了无生机的双眼里再次露出渴望。
唯一的渴望。
不就是二选一吗。
要么拖着徐臻一起死,要么踩在她头上,吸着她的血活下去。
谁不会选呢。
聪明人,做什么都不会太笨,因为他养成了那样的习惯,眼光也到了那个层面。
打开电脑下载了通讯录,一个个地翻下去,先是徐棠,这人最没脑子,也最好用,结果打过去半天没人接,李彦昌骂了一声忘恩负义,当初为了走通路子,不知送给这个饕餮多少好东西,最后居然是把自己生生往死路上送。
要不是现在恢复了点理智,李彦昌恨不得连这家伙一块绑了,大家一块去死。
罢了,打不通就换下一个。
老徐家除了徐家大爷和徐臻,顶多再算上那个被逐出家门的疯子,剩下的全是没脑子的白.痴,徐棠白.痴得人尽皆知,徐煦呢,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有徐臻在上面压着,再大的家业也不够他一个人败。
这回电话很快就打通了,被劈头盖脸地训完,李彦昌低眉顺目地装孙子,来来回回只是那几句,“我马上就要回澳大利亚了,只想再最后见上阿臻一面,徐叔,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只剩下点搬不走的房产,徐叔您帮我这个忙,我回头就把房产证和签好字的过户证件邮给您。”
迎来的仍然是劈头盖脸的喝骂,仿佛对面真有那么痛心疾首。
李彦昌耐心地等徐煦骂完,再将那些话翻来覆去换了好几种方式表达出来,原则只有一个,他只想远远看阿臻一眼,什么都不会做,看完就走。
多情种子都没有这么痴情的。
最终对面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李彦昌嘿了一声,低骂了声白痴,从保险柜里拿出两套房产的证明文件准备出门,吐痰的那个青壮跳起来把他拦住,皮笑肉不笑道:“反正都是要给别人,何必便宜外人呢,哥几个帮你跑腿,帮你给那个谁,保证比什么顺丰顺西更快更保险。”
李彦昌连笑都懒得笑,“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房产证在银行那儿,不在我这儿,这房产证明是假的,你要查查公章吗。”
“真的假的,哥们混得这么惨,”那痞子劈手抢过那几页纸,哗啦啦翻了几下,捏着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的公章,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不要还给李彦昌。
当头的中年人发话,“干什么呢,还给人李先生。”
又对李彦昌赔笑道:“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您别见怪。”他耳朵尖,听到了之前李彦昌与那阴沉男人的只言片语,说什么没太听清楚,反正知道那邪魔一样的男人对着李彦昌说话好声好气的,这就够了。
卖命都够了。
否则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没命了。
这头琢磨得风生水起,却不防通风管里架着一根细长的纳米管,一直通到屋外,房间里所有响动都通过转换变成热传导输出到房外,再通过转换器还原。
一男一女两人站在垃圾桶旁边,听完所有零碎细节,等到李彦昌出门邮递文件,男人穿着套头衫低着头走出小区,在偏僻处与徐臻通了电话,将听到的所有细节一五一十地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