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句话,杨秀站起身,走出了房门,轻轻将门合上。
门外,意外地看到一张红着眼睛的脸孔。
是张时。
蹲在秘书的座位下面,蜷成一团,不刻意看根本看不见这里居然蹲坐了一个大男人,常戴的一千度的眼镜被摘了下来,皱巴巴的衬衫袖子抹着眼睛,低声嘟哝着,“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
杨秀沉默地看了他两眼,对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只觉得厌倦。
十分钟后,古息息哭着跑了出去。
杨秀推开门,看到何曙光坐在办公室位置上,沉默地吃着古息息送来的蛋糕,看到杨秀进来,对他扬了扬勺子,“味道不错,你要来分一块吗。”
声音干哑,面色灰败,但仍然没丢了心气,与外面那个不知什么原因就毫无形象蹲在桌下哭泣的张时形成鲜明对比。
输了。
人生总是会输的。
会输很多次。
但有的人能爬到山顶,有的人不能,山下的人抬头仰望,觉得山顶上的人的人生简直无比顺遂,从没摔过跟头,天生的命运宠儿。
不过是,有的人摔了,原地站起来,有的人摔了,就直接放任自己跌回山脚,这一个区别而已。
没等到杨秀的回应,何曙光也不在意,一口一口将蛋糕吃完,把盒子扔进垃圾桶,对杨秀摇头道:“抱歉,你的第一份vc可能不会有你起初计划的那么赚钱了,李部长昨天跟我说起风投部有头马奖励,本来我还想帮你争一把的。”
杨秀突然觉得很疑惑,走之前,她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把疑惑问出来,虽然何曙光从头滑头到尾,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终于不吝啬说几句实在话了。
“你很爱你老婆?”
何曙光果然点头,“嗯,很爱。”
“那你怎么忍得下心骗她,瞒着她在别的女人身上动心思。”
何曙光认真想了想,“我爱我老婆,很爱,从头到尾,我从学生时代就认定了萌萌,我花了两年时间追求她,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她一定会是那个与我白头偕老的人。”
杨秀静静地等何曙光继续。
“息息很可爱,也确实钟情于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没有负担,一句话就能让她开心,同样一个拒绝就能让她失落,这让我觉得满足。但她只是过客,我心里很清楚,也分得清轻重。”
说到这里,何曙光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道德准线有点高,听到我说这些话又要不舒服,不过我还是要说,这是女人和男人的差异,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想不想承认,它都不会改变,男人对喜欢和爱分得很清楚,我喜欢你,我可以和你上床,我也享受过程的愉悦,但我爱我老婆,我对我的家庭负责,我是合格的丈夫,未来也会是合格的父亲,你否认不了这一点。”
“至于信托基金,呵”何曙光像喝醉了一样仰着头笑了笑,“我何曙光,赢一次输一次有什么大不了,一百万澳元,得不到或者得到又有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人!重要的是我何曙光!”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从外面扑进来一个身影,扑到何曙光面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把何曙光打得踉跄后退,但打人者的脸看起来更加狼狈,眼泪鼻涕都混作了一团。
“萌萌对你那么好!萌萌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就是这么……这么对她的?!”
何曙光扶着桌面直起腰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时,“张时,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老婆。”
“可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不管你有多痴情,不管你自以为你有多正派。”
张时愣愣地看着露出不屑与同情目光看着他的何曙光。
“你以为你痴情,你以为你长情,你以为你的爱有多伟大?那是因为你根本配不上她,你像青蛙一样仰望着我老婆,肮脏地意.淫着总有一天会得到趁虚而入的机会,你以为你高尚到哪儿去?你以为,过了今天,我老婆就能看得上你?你做梦!”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有哪怕一丁点比得上我?是比我更会经营公司?比我更懂得抓住机会发展事业?还是比我更懂女人心?你以为就凭你那些说不出口的幻想,你能给谁幸福?给我老婆幸福?别妄想了,她是我老婆,她永远爱我,不信?不信你扑她面前去告诉她我出轨了?告诉她我在外面睡了别的女人,有本事你就去试试,我给你机会,我不拦着你,不过我也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们不会分开,就算你用尽招数,我们也不会分开,而你,终究只能活在你的幻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