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是落在医生脖子上的,只因为医生离她太近,目光里带着毫无避忌的恶意。
医生额头上渗出汗珠,连手套也来不及摘,快步走了出去,给两人关上了门。
房间里无人说话,静悄悄恍若无人。
一时三刻之后,医生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徐臻安静的声音,“没事了,进来吧。”
医生定了定神才敢重新走进去,床上的杨秀重又回到了无害的模样,几十分钟前的看死人一样的惊鸿一瞥似乎从未存在过。
虽然只是被看了一眼,毫无实质性伤害,但之后医生一直心神不宁,每次离杨秀十分近时,情不自禁地产生一分瑟缩,杨秀当然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无奈来,知道怪不得别人。
从苏立文家里醒来之后,她就停了药,照理说药物导致的症状在停药之后只会以假性的方式出现,也就是像以前那样,给自己搭出一个安全空间来休息、顺便也可以更理智的应付危险情况。但最近服药次数太多了,最严重的那一次,在拉萨逃离的那一晚,为了避免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人格替换的致命缺陷,她服下了过量的药物。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受伤、失血、大剂量的止痛、止血都会带来自制力低下的副作用,主观意识受身体损伤而被压制……
就在刚才,假性的症状现在竟然如真的一般自己蹦了出来,兴高采烈地涮了她一把。
还是在徐臻面前,简直是岂有此理,翻天了!
现在的她可真是太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算了,那些都是活下来之后的事,现在?
活着就挺好。
带着这样的心思,杨秀收敛了惆怅和无奈,展颜向徐臻看去,徐臻的眼眉柔柔的,与早晨一般无二,现在也没有收回半分。
有些测试结果当场拿不到,医生做完所有测试,回去准备整合所有材料,对徐臻说最迟今晚把报告送来。徐臻点头,安抚了医生几句,帮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让小刀把人送回去。
回到家,杨秀又是乖巧地坐在那儿的样子。
徐臻走到她身边站定,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忽而轻笑:“那模样的你,也有几分可爱。”
杨秀露出点紧张的表情,环住徐臻的腰身,“她没我可爱。”
徐臻笑意未收,手指顺着杨秀的脸颊轻轻摩挲。
其实,那个模样,确实是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