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域会突然这么怼成栀一句,当然不是为了云笙打抱不平或者刻意解释。
他只是纯粹的听到成栀说云笙暗恋他,而严重怀疑成栀可能真的有臆想症,居然说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话出来。
因为在他心里,云笙一直是对他存在意见,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
他始终记得那次应妈妈的吩咐带她出去玩,他们在包间里说的话被她听了个正着,后来她给他的那一记狠狠的白眼。
而且他也发现了,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对他的态度变得越发冷淡,甚至还带着点敌意。
就好比那次去图书馆,她和她的室友走在前面,可能是未发觉他在身后和她们同路,所以好巧不巧的让他听到她们正在讨论他的对话。
要说从小学到现在,听校友明里暗里夸赞自己的话,都有点听到耳朵起茧了。
这次也是一样,他清楚的听见云笙的室友跟她夸着自己去年在挑战杯竞赛中获得了一等奖,满心的崇拜和佩服,很是令他受用。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旁的云笙却忽然泼了盆冷水,接了句古里古怪的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也就这方便比较擅长一点而已,说不定有些方面还不如你和我呢,所以别把他想得太完美,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老实说,这还是时域第一次亲耳听到一个女生这么的评价自己。
当时令他始料未及,顷刻间便皱了皱眉。
直到看着两个女生聊着天走远了,他静静地想了半会儿,突然又自嘲般地掀了下嘴角。
所以今天成栀突然跟他来这么一句话,时域完全没有丝毫怀疑,很肯定是成栀疑心病又开始犯了。
可成栀却还在跟他狡辩:“你才有病!我是真觉得她对你心思不单纯的好吧。”
时域见她作怪作的多了,也懒得跟她多加辩驳,只道:“你消停点,别没事儿找事。”
成栀轻哼一声,靠到他肩膀上好声交代:“你以后别对她那么好,万一人家真的喜欢上了你,以后岂不是得伤心?”
时域没心思跟她较劲,未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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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转凉,天气预报上面说,这周可能会下雪。
云笙和郑筱潇从图书馆出来,被这初冬的夜风一吹,冷得嘴唇直抖。
两人一路飞奔跑回了宿舍,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楼。
云笙心里合计着,周末该去买件羽绒服了,万一冻感冒了,打针吃药还得身体难受,关键到时候肯定还得影响学业和兼职,得不偿失。
谁知正这么打算着呢,晚上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爸爸给她发的短信,说是给她卡上打了一千块钱,天冷了叫她去买几件厚点的衣服。
云笙心头一酸,赶紧跟爸爸回复,叫他以后别再给她打钱了,她现在周末做两份兼职,赚自己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原以为这个点爸爸已经睡了,没想到爸爸很快又给她回了电话,问她做什么兼职,也不要让自己太累。
云笙开心道:“白天给一个初中生做英语家教,然后晚上在咖啡馆工作,很轻松的。”
云世宏才不信她的话:“工作轻松人家会给你开高工资?还能让你自己赚够生活费?”
云笙噗嗤一笑,只好又实话实说:“累肯定是会有点累的,但完全能承受住,就是觉得睡觉时间有点不够。”
言晴和方韵不用做兼职,所以每天都安排了午睡的时间。
可是她不行。
因为利用了周末两天去做兼职,平时就只能把睡觉的时间挤一些出来学习了。
云世宏还是劝她别去做什么兼职了,虽然他在家里工资不高,但平时还带着干点农活,供她读完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云笙笑笑,只说知道了,并没有多说其他的。
父女两又闲聊了几句生活上的琐事,然后才挂了电话。
只是夜里,云笙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幽静的校园,心里却不甘地想着自己的新计划。
她很想替爸爸分担辛苦,曾经也想着读完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可是进了大学以后,这近半年来的所见所闻,叫她如今又有了别的想法。
爸爸能供应她读完大学,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
她以后却还想读研究生,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也想和言晴方韵她们一样,将来出国留学。
当然了,留学对她来说太过奢望了。
她之前查过,哪怕是最便宜免学费的公立学校,一年也得十万块左右的开支,她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而且家里奶奶一直常年有病,爸爸的收入只够保证大家的吃穿和奶奶的医药费,根本就没有存款。
所以她想着做兼职,哪怕一个月少存一点,万一将来考上了研究生,也能自己承担一些学费的负担。
虽然也觉得很累,偶尔心里也会有一点小不平衡,比起言晴和方韵,因为家庭条件的优越,她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为了这些操心。
就更别提言晴的那个闺蜜成栀了,从小就有良好的环境和条件培养,作为同龄人,人家不仅长得漂亮气质卓然,而且还很有才华。听言晴在宿舍里说,成栀现在边读书就边参加各种比赛和文艺演出,随随便便的出场费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
云笙一听,更感失落。
正是因为人家这么优秀,所以找个男朋友,都是人群里的佼佼者。
不像她,哪怕是之前和时域一起出去,后来还被别人知道他们私底下有点关联,都没有半个人相信,时域可能看得上她这种平凡又不起眼的人。
真真的是应了那句: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是心里不平衡又能怎么样呢?
想来想去,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要更加努力的念书才行啊。
知识改变命运。
这是她将来唯一的出路。
老天爷虽然给了她一个和别人不平等的出生,可是也给她留了一线希望。
小时候爸爸就经常跟她讲时伟生伯伯的事情,说他当年和爸爸一样,都是村里的贫困户。说起来,时伯伯家里的情况当时比他们还要糟糕。
可是从时伯伯考上大学后,他们的命运便开始出现了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