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个渣男又在发誓。
连续几天,民安村都在下着大雨。被风吹掉得满是灰尘的稻草,到处飞扬。明明应该在炽热的午后躺着小憩,却硬是被这昏暗阴冷的天气冻得肩膀发紫。
一个扎着双啾啾的小丫头坐在厨房里。手里捧着暖宝宝,她不紧不慢地往其他水袋里灌热水。要不是阿娘把她藏在家中,姜时这十年早就被当成妖童抓起来了。
落地未满足月就会唱歌,三岁能爬树,五岁总是追着隔壁村子长相好看的喊小哥哥。
连林姜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个花痴妹妹,天天看她变花样喊别人哥。更别提十岁以后,仗着她那张娃娃脸骗了多少别人家的少年郎。
从姜时慢慢长大开始,总是单独在家。她把准备好的东西怀揣在怀里,美滋滋地。
等阿娘和哥哥到家,就可以捂捂手。
但今天林姜屿他们显然比平常回来得晚。姜时怀里的热水袋都冷了,还没见到半个人影。
她不停地往外张望,正疑惑就瞥见女人手里牵了个少年。看起来和姜时现在差不多大,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下半张脸都是血,紧紧咬着嘴唇。衣服脏兮兮的,看起来格外狼狈。
姜时跑过去,把热水袋递给女人和这个男孩子。
“阿娘,你们快用这个暖暖。”
女人见姜时这么懂事,刚要笑着接过。原先她牵在手里的少年忽然脸色一冷,伸手“啪”地打掉了热水袋。
落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有液体顺着流淌。少年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块,他立刻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硬生生咬着唇不喊疼。
哪里来的熊孩子!姜时不满地瞪向他,刚一细看才发现少年黑漆漆的瞳孔中全是戒备。
“妹妹,他是我和阿娘去镇上时碰巧捡回来的。那会儿有只大狗在追他,看起来很可怜。”林姜屿走过去拉住姜时的小手。
听到可怜二字,少年难掩地颤了两下。他身上有浓重的腥味,左手臂显然是被咬过。伤口几乎是血肉模糊,但却忍着并未喊过一声疼。
姜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亲,打狂犬疫苗了没?
但她还是比较有爱心的,没跟他计较打翻杯子的事。姜时点点头,跑进屋里。林姜屿以为妹妹是生气了,看着少年也有些不悦。
女人无奈地蹲下身子,擦了擦少年脸上的狼藉。她耐心地解释,“小时是好心,那个是小时想到用来暖手的东西。我们以前经常拿着,用了会很暖和。”
少年沉默没开口,压抑着疼痛低下头。
林姜屿觉得他和娘捡回来了个怪胎。他哼了声,跑进屋里去看妹妹。
姜时此刻正在烧草木灰。林姜屿早就习惯她这些举动,听姜时说这叫什么肥皂。反正工艺繁琐,出来的却是一碰水就满是泡沫的东西。
“妹妹,你真厉害。”他夸赞道,把小囊袋里的带回来的小玩意儿递给她。姜时看了两眼,大哥这些东西她早就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