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刀。”
在伍下久说完这句话后,那个打铁的上下打量起他们两人,过一会儿才垂下脑袋继续敲打铁块,嗓音沙哑地问道:“买·刀?你们是什么人?”
“庄府镇的新规定,现在买·刀都需要登记在册,看你们穿着警服,警署的?”
伍下久道:“算是,我们跟着李署长,昨天才来到庄府镇。”
打铁的闻言,动作一顿,再次抬起头道:“李署长……就是昨天晚上住进程家的那个?”
“昨晚上,程家的动静可不小,估计那里整条街都听见了,闹僵尸。”
“怎么,僵尸进去一回庄家,这回又轮到程家了?”说到最后,打铁的面容僵硬地勾了勾嘴角,仿佛在嘲笑着什么一般。
伍下久看他一眼,没说话。
时副队则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道:“是啊,闹僵尸,除了庄老爷变成的僵尸以外,还有五个从庄府村里出来的僵尸。”
“不过这六个,全部抓住放火给烧了。”
打铁的眼神一闪,去拿钳子的动作再一次停止。
他道:“庄老爷?他不是都已经下葬了吗?怎么还会变成僵尸为害程家?”
时副队似乎心情好,眉梢挑起,笑着和他闲聊起来:“庄老爷又被人给重新挖了出来,制作成僵尸活了。”
“我们怀疑庄府村里除了瘟疫以外,还有僵尸的存在,有人在背后暗中祸害庄府村和庄府镇。”
“庄府村的村人们都已经死绝了,难保接下来不会轮到庄府镇上的民众。”
“这不是,李署长委派我们前往庄府村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来你这里买·刀以求自保。”
打铁的喃喃自语道:“庄老爷变成僵尸活了?怎么会……”
时副队:“有人在庄老爷的体内放了两个僵尸蛊,放蛊你知道吗?是一种用无数条虫子制作而成的蛊。”
“砰噔”一声。
打铁的拿在手里的铁钳掉落在地,他似被惊醒般回神道:“不知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说着便弯·下·身体去捡掉在地上的铁钳。
时副队看着他的背影,双眸在镜片后面微微眯起,意味不明道:“是么。”
打铁的直起身,将铁钳随意地放在桌子上,道:“还买不买·刀了,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买,但我要亲自挑选。”时副队道。
打铁的:“屋里有成打做好的·刀·具,自己进去选就是了,选好出来付钱。”
说完,他便无视了伍下久和时副队的存在,继续低头打铁。
伍下久见状,跟随着时副队进屋挑选。
这间屋子就是一个租来的小房子,最里面放置着一张简陋的木床,用来睡觉和休息,旁边悬挂帘子。
外面的地上则堆满杂物,墙上和架子上就都是各种刀子了。
伍下久看了眼外面,低声道:“这个打铁的,他有问题,难道他和庄家、程家有仇?”
时副队说那些话是为故意试探。
事实证明,这个打铁的的确有一些不对劲。
尤其是在时副队提到庄老爷变成僵尸以及体内有蛊虫的话后,他的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被两人注意到了。
时副队轻声回答道:“他脸上的伤疤是好了以后又反复被烫,甚至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动的手。”
“当然,也不排除是什么人或许跟他有深仇大恨,要毁掉他的容貌。”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
“毕竟,如果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疤烙印真是别人动手留下的话,他在看到那些打铁的工具时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若整日里对着曾经狠狠伤害到、痛苦折磨过自己的东西,他心里就不会感到恐惧?晚上都不会做噩梦吗?”
“脸,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这还是烙印烫伤,烫在皮肤如此娇嫩的地方,留下来的痛苦是无法磨灭的,给心理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消除的。”
“没有人会在面对曾经折磨过自己的工具时而做到无动于衷。”
“要么,就是这个伤害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你说对么。”
说到最后,时副队对伍下久轻轻一笑。
“对、很对。”伍下久看着他回道。
——创伤后应激障碍。
患者的临床表现会具有回避、警觉性·高、惊跳等症状。
但很显然,这个打铁的在遭遇到如此严重的毁容后,却仍然选择了从事伤害到他的相关做工。
那就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说明了这个伤害就是由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他是怀有目的的待在庄府镇上,却不想要被其他人认出来。
还有……
这个时副队的观察能力很强。
不仅能够随机应变、马上就能想到试探那个打铁的,而且武力值也很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