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似是才醒悟过来,起身惴惴不安问道:“可是黑羽给姨娘惹麻烦了?”
丽姨娘笑得十分无奈:“你那只鸟儿,着实太调皮,叼了纸团子、发簪、头花一堆东西扔给我,不知想闹个什么?”
姚至慧也起身道:“它送我的竟都是吃食,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小好吃嘴儿?”
姚至柔满脸惭愧,“对不住,我原是带着采珠采玉教小丫鬟们识字,写的纸方丢了不少,小玩意儿也丢了不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来竟是被黑羽叼走扰姨娘姐妹们去了。”
姚至婉嫌弃地瘪了瘪嘴:“原来是你!我还说哪个没眼力见的,那么丑的字还敢拿到我眼前丢人现眼……”
姚至柔似乎有些尴尬:“二妹,那是我教小丫鬟写的,不是我……”
姚至婉直接翻了个白眼:“我说姐姐,祖母让我们要好好习字,好好做针线,皆因这才是做女子的本分,你没事去教些下人识字,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姚至柔淡淡笑了笑,颇有些不认同的模样,“二妹妹这就不懂了,咱们世宦书香门第,除了自己要多学些本事,身边伺候的人多些识文断字的,长的也是自己的脸面。”
姚至婉发现现在根本说不过姚至柔,气得“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肯再看她。
姚至慧眼见气氛尴尬,忙开口问姚至柔:“姐姐,你那只鸟叫黑羽吗?它老是吓我,一张嘴还不肯饶人呢,竟然骂我笨蛋!”
平日里姚至慧跟着周姨娘在采蘅苑生活,虽对姚至柔亲近,却也并不敢过多往姚至柔这里凑。
姚至柔忙与姚至慧说起黑羽:“是呢,还是它自己告诉我的名字。它最喜欢捉弄人了,你千万别在它面前表现出怕,不然它次次都要想办法故意吓你,采珠现在连头花都不敢戴,就是因为它喜欢抓起来扔,就为了吓采珠……”
姚至慧听得十分惊奇,“真的吗?我还以为它讨厌我……”
姚至柔眼角余光看着闵姨娘,只见她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终是没忍住对着姚至柔冷笑一声。
“柔姐儿对一只鸟可真是惯得厉害,姨娘不知道,还以为府里出了什么江洋大盗呢!差点没弄得府里人仰马翻的。”
“唉,真是对不住,我也不是它的主人,它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就像这纸方,战国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家,齐赵韩各少了一张,秦却是写一张被它叼走一张,足足丢了七八张,真不知它到底想做什么……”
齐氏闻言,冷冷地对着闵姨娘的方向瞟了一眼,手中佛珠转得越来越快。
闵姨娘注意到齐氏的眼神,脸色更是白得厉害。
众人略坐了一会,就被齐氏挥手叫散了。
闵姨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试探着叫了一声老夫人,齐氏却只当没听见,闭着眼专心地转着手中的佛珠。
姚至柔走出齐氏的屋子,与一旁的丽姨娘轻轻的一个对视,又不动声色地各自移开了视线。
等众人都散去,齐氏才停止了手中的转动。
花妈妈侍立在侧,听见她有些讽刺的声音:“哼,说到底还是心虚。”
这话没头没脑,花妈妈却明白齐氏的意思。
几个姨娘小姐都被黑羽偷放了东西,只有闵姨娘如临大敌,私下搞出那么些动作,甚至疑心到晚香苑的丫鬟身上,还不惜动了手。
黑羽那畜生见人害怕就来劲的性子,连着送了七八张写着秦字的纸条给闵姨娘,无非是她心虚的模样让黑羽得了趣。
秦家。
齐氏一想起这个姓氏,便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