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柔在佛堂仔细检查了一番袁氏的身子。
眼下除非有一株百年以上的人参入药,否则以她如今亏虚的程度,只怕是救回来也熬不了多久。
采珠回来禀报打听到闵姨娘在齐氏那,姚至柔便带着采珠采玉要往松鹤院去。
采珠有些忐忑:“百年以上的人参,从来都是各家府里的珍藏,老夫人……会舍得给夫人吗?”
不是她一个做丫鬟的诋毁主子,而是袁氏病了这么多年,若是齐氏大方点,也不至于如今这副模样。
姚至柔却是一笑,带着采珠看不懂的神秘和自信。
“今非昔比,她们一定会给的。”
采珠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从前夫人的情形也没有坏到这种程度。”
姚至柔只是笑笑,也不多作解释,便带着二人匆匆往松鹤院赶去。
主仆三人踏进院子,抱霜正站在廊下与小丫鬟说着什么。
见着姚至柔,抱霜只是略行了个礼,便掀了帘进了屋,也没说请姚至柔进去。
采玉面露愤愤,姚至柔却并未在意,只让守在门外的小丫鬟进去通报。
小丫鬟没多久就走了出来,“大小姐,老夫人刚喝了药歇下,不如您先在外头等等,老夫人一醒就替您通报。”
闵姨娘在这,里头也明明传来说话的声音,小丫鬟却告诉她齐氏已经歇下,说白了,无非是不想见她罢了。
姚至柔和善地笑笑,“无妨,做孙女的在外头等等也是应当的。”
小丫鬟垂首侍立在旁,姚至柔等了等,便与小丫鬟闲话起来。
小丫鬟先是问了府外姚奉恩之事究竟如何,姚至柔推说不知,只道自己日日守在寺里,旁的消息都无处可闻,但她相信哥哥定会无恙的。
小丫鬟果真便丢了开去,问起姚至柔寺中生活。
“……郡主娘娘十分和善,她念在我年幼离家多日,还许了我一个恩典,说将来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不定她能帮上一二。”
小丫鬟震惊地看着姚至柔,“郡主娘娘的恩典?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呢!”
采玉嗤笑一声,“不说旁的,京城贵女无数,却也不是谁都能得郡主娘娘觐见的,将来小姐议亲,也能多得京中那些夫人青眼哪!”
采玉根本没跟着姚至柔出门,却不肯放过这种往脸上贴金的事。
姚至柔淡淡地瞄了采玉一眼,看得她忙闭了嘴,老实地站到姚至柔身后。
“郡主娘娘的恩典,荣耀尚在其次,救命才是最要紧的。”
“救命?”小丫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虽说如今日日都在吃药,但饮食睡眠均无恙,应该还不到需要救命的地步吧?
姚至柔微微颔首,语气颇有些惆怅。
“我出门几日,不知我母亲竟是病得人事不知。既然郡主娘娘有这个难得的恩典,我便想求娘娘引荐太医院院首戚守健大人,让他来给母亲看诊,说不定能有挽救的机会。”
小丫鬟显得有些不安,姚府主母袁氏实在是病得太久了,病得成了常态,病得人们都不再把她的病情当作新鲜事。
姚至柔却不在意地笑笑,抚着廊下的花枝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