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在介绍一个名为折花会的组织。
“林兄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来一起参加。我们每个月都会在墨苑举行许多聚会。”柳辙热切道,“林兄想来的话,差人往柳府同我说一声便是。”
柳辙抱著书便飘飘然地走了。周逊则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那张被柳辙留在此处的花笺,只是被他瞟了一眼,便进了垃圾箱里。
那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周逊在幽篁巷里待到了晚上。第二日,他约了何章二人去见陆斌,因此提前向沈老头告了个假。沈老头摸了摸胡须,便算是答应了。
他乘着马车回到了宫里,在走至御书房边时,里面还在亮着灯火。周逊在御书房外看了看,没有进去。
第二天一早周逊便随人去了太医院,接来了何章两人,接着,又去了绛卫的卫所,找来了正在那里打哈欠的上官明镜。
周逊找到她时她正在看一封书信。见周逊来了,上官明镜便站了起来:“走吧。”
“你倒是要把我带着一起去。”马车上,上官明镜随口道。
周逊笑笑:“你毕竟是绛卫的人。”
若是他自己去找路家,免不得有些人情上的牵扯与古怪。不过这去的人中若是带上了上官明镜,此事便能从私人之事,变得与绛卫这一官方组织有关联,而他也能在其中淡化属于自己的作用。
马车路过一条路,路旁是一处官宅。上官明镜看着这处官宅,突然道:“这里是严府吧?”
周逊也向外看了看。他看见那片官宅里似乎种着许多松树,就连门口守门的小厮也是谨慎端正的模样,于是道:“这里可是严尚书的府邸?”
“说起来这严尚书还是周采的岳父大人呢。”上官明镜冷哼一声,复而又幸灾乐祸道,“你知道么?前段日子有传闻说严家要推迟同周家的婚约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这两家的笑话呢。”
——严家要推迟与周家的婚约?
周逊怔了怔,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墨苑见到的严家的少年——严嘉,也是周采的未婚妻、严家小姐的胞弟。那日他找他,是来借一本诗集,以给自己的姐姐开忧解闷。
当日严嘉言辞闪烁,未免让周逊起了些疑心。他疑心周采与严家的婚约之间是有些蹊跷的,只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两家居然闹到了要推迟婚约的地步?
“……之前我听见人说,严家是有要推迟婚约的意思,似乎是以严小姐身体有恙为名,说是择日再嫁娶。这消息,是从严夫人那边传出来的。似乎也是严夫人,私底下同周家透露了这么个意思。”上官明镜耸耸肩道,“不过严尚书严大人听见这个传闻,可是坚决否认了呢!”
“坚决否认?”
“严尚书此人以耿介清正闻名,平生最好面子——我这么和你说,你可别和其他人说。”上官明镜吐吐舌头,“这段日子不是周家老出事嘛,就有人说,什么严家小姐得了病都是托词,真正的缘由,是严家嫌贫爱富了、嫌弃如今的周采不是当日的天子红人周状元了,所以要退婚。你也是知道的,像严大人那种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周逊想起与严家有关的传闻,点了点头。
“他当时就当着整个礼部的人的面说了,严家不会退婚,也不会改婚期——严小姐该是什么时候出嫁,就是什么时候出嫁,一点日子都不会改变。这不,死要面子活受罪嘛。人人都知道周家如今是个火坑,就他推着自己家姑娘往里面跳。不过严若淇反正喜欢周采,也就求仁得仁了。反正不久之前,周采还是京城少女们人人梦中的少年郎呢。”上官明镜呼了一口气,“这事儿啊,一波三折的呢,这不,今天早上长公主那边就来信了,问我严小姐婚期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改变——”
“长公主?”
皇上的妹妹?
“是啊,两年前她和她舅舅去塞外散心了——之前她一直在京中,如今两年,她不常在京中,你不认识也是正常。”上官明镜道,“我和她一直有联系。她先前就修书问我,知不知道严周婚期的事情,若是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诉她,她好当日赶回京城——”
“她同严小姐关系很好?”
周逊说出这句话,又觉得古怪——长公主若是和严小姐关系好,又为何不直接问她,反而要找别人去旁敲侧击地了解周严二人的婚期呢?
这个问题反而让滔滔不绝的上官明镜沉默了许久。好半天,她也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她们两的关系?我不很记得她们之间有没有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