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侍郎?”金堂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莫非是工部的向诃言侍郎?”
“少爷认得他?”青梅道,“正是这位大人呢。”
金堂若有所思。等青梅帮他换好了新衣,金堂便赶紧去了谢父的院子。
“金堂少爷回来了,”金堂一进门,就有眼尖的下人见了他,忙拦了他下来,“金堂少爷,老爷那边有客人在呢,您可要先去夫人那边?”
“是什么客人,”金堂口中虽这么问,可想着青梅方才的话,心里已经把客人的身份,猜了个八分,左不过是那几位天使。
那人赶忙道:“是陈大学士和两位侍郎。”
“那我先去见过母亲,”金堂道,“你得空了帮我向父亲那边递个话,要是不必叫我过去,我便迟些再向他请安。”
那下人依言离开,金堂便径直进了徐氏的屋子。
徐氏见了金堂,心里欢喜,同他道:“我就说这几日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你还没回来呢。”
“娘,我还是不是您心里的宝贝了,”金堂故意委屈道,“这样大的事,好歹也叫人给我传个话啊。”
“是娘的错,”徐氏爽快的认了错,“听说你姐夫今儿接你去了?”
“是啊,”金堂道吗,“若不是姐夫来接我,我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呢。不过这不能怪娘,你也忙着呢,倒是青梅,竟也没想起来,合该罚一罚她才是。”
徐氏闻言,摸了摸金堂的头,帮着青梅说了一句,又道:“这几日多往你姐夫那里去,这冰天雪地的,他在外头奔波了一两月,身上生了不少冻疮,他又是个不爱用药的,你常帮你姐姐看着他去。”
这是支着金堂常去陪李恪呢。
金堂不大懂怎么母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毕竟徐氏从来不理会他和李恪的关系如何要好。而且,李恪一向尊重谢父、徐氏,想来也不存在说要巴结李恪的意思。
许是瞧见金堂面上疑惑,徐氏看了身边伺候的人一眼,那人立时便领了屋里一干人出去。
徐氏这才轻声道:“你姐夫心里不高兴,你多哄哄他去。”
金堂这才明白过来,不管李恪平日再怎么冷静,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被影响到,他平日隐而不发,已是难得,不过看在关心他的人眼中,难免就觉得心疼。
金堂想起今日自己本能觉得李恪兴致不高,故意哄他高兴的事,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几分先见之明。
金堂也没和徐氏说这事,反而道:“姐夫竟然骗我,我方才在路上时问他,一路可还顺利,他还和我说没什么事,等会儿姐夫回来,娘你可要帮我说说他,这报喜不报忧的模样,到底像谁啊!”
徐氏闻言,笑道:“你和你姐夫的官司,我可不管,自己同他说去。”
“娘,”金堂见撒娇不成,便道,“我去说就我去说,反正姐夫骗我是不对的,我又不心虚!”
“少爷,”外头有人来回话,“老爷请您过去。”
徐氏问:“几位大人可还在书房?”
那人答道:“回夫人的话,俱都在的。”
徐氏点了点头,小声同金堂道:“好容易养出你这么个活泼孩子,你爹叫你给他做脸呢,快去吧!”
这话听得金堂心里直发笑,同徐氏行了个礼,道:“那孩儿这就去了,娘放心吧,我绝对不堕爹的脸面!”
金堂转头从徐氏屋里出来,掸了掸衣裳,跟着去了小书房门口,先规矩的敲了敲门,才朗声道:“爹,孩儿回来啦!”
“简直胡闹!”谢父板着脸训了一句,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同三位大人道,“小儿无状,叫各位见笑了。”
张大学士和谢父最熟,两人当初同是二品,又同为忠君一脉,自然见过金堂许多次,很喜欢他的活泼,兼之看出谢父并不是真恼了,便笑道:“你每回都这么说,心里却喜欢得厉害,快别口是心非了,还不把金堂叫进来。”
另两人年纪轻,同谢父、张大学士都没那么熟悉,便都不答话,顶多只称一句金堂活泼可爱,还是少年心性。
金堂在外头听见张大学士的话,索性自个儿推开门,探头进来,先露了个灿烂的笑脸,才在谢父的笑骂声中跑了进来,端端正正同几位大人见礼。
“都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谢父叫他近前道,“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叫人提前送个信。”
金堂忙道:“今儿上完课就放假了,我原是准备明日回来,哪知道偏巧今日姐夫来接我,我就和姐夫一道回来了。”
“怎么还叫你姐夫去接你,”谢父故意做出些头疼模样,并没错过对面几人眼中划过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