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说得是,”六皇子偏头看向其他几个弟弟,道,“可惜咱们没这个本事。”
这话里的意思多了去了,就差没把李恪居心不良给直接说出口。
李恪看了几人一眼,道:“从没见过,才显得新鲜罢了。”
可不是吗,李恪这两个孩子,多大了才头回见皇帝?这才是第几次?他们的孩子若在跟前,皇帝就算见得少,难道这么大了还会问是谁家的?
李恪这一示弱,便叫人生了不少优越感出来,便也懒得理他这个不爱说话的哥哥了。便是回京了又怎样,在他们眼里,这人早迟是要回颍地去的,没看都成亲王了,这封地还没改吗。
闹了这么一出,接下来的事儿倒和李恪没多大干系了,谢斓和郑氏那边虽有些波折,可谢斓到底是亲王妃,又是三嫂,大皇子妃二皇子妃虽也来了,顾忌着谢斓两个哥哥是她们那方的人,便只视而不见。
如此,李恪一家在除夕宴上,倒是全身而退,还得了赏。
即便如此,等回到家中,也人人都是身心俱疲,念着两三个时辰后还要进宫,便都散了。
颍州谢宅里头,难得只四个主子过年,金堂见谢父与徐氏都意兴阑珊,便叫几个近身伺候的小厮丫鬟各自凑了局,摆在外间。
谢嫦身边的人拘谨,玉书墨书却不,他们和谢父徐氏身边伺候的人都相熟的。加上谢松和青梅也来凑了热闹,金堂索性指使他们把老管家也给拉下场。
屋里很快便喧闹起来,人人脸上都带了笑,谢父和徐氏只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热闹,又有金堂拉着谢嫦努力凑趣,才总算把两人给逗开心了。
一行人直闹到守完岁,才各自回了院子。
从今日起,金堂的乡试日期,便一步步近了。
金堂躺在床上,明明眼皮子酸涩得厉害,脑子却还总有几分清醒,无法彻底入睡。
明日起后,祭拜过祖先,便该将书从头复习一遍,四书五经轮着,得好久呢。等到金桂飘香的时候……
墨书听见里间彻底没了响动,又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吹灭了蜡烛,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转年再是冰封千里,走到京城的金堂看着李钺:外甥肖舅,你这像的超标了啊!版权费记得结一下谢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eydrich·m165瓶;我会继续努力的!转过年,冰雪消融,柳枝吐了新芽,一切欣欣向荣。
青梅夫妻年后都跟在金堂身边当差,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把金堂身边把持得滴水不漏。
墨书玉书两个便卸了大部分杂事,只一心伺候金堂起居、读书,跟着金堂在谢宅和王府之间打转。
等到金堂意识到春天来了时,连山野桃花都要谢了。
“整日在家呆着,竟然连四季时间都迷糊了,”金堂看着桌角谢嫦特意叫人送来插瓶的桃花一时有些感叹,很是赏了一回,才叫墨书捧了桃花放在窗边,“把窗户敞开了,就搁在桌上,外头草木青翠,才更显得它颜色好。”
玉书特意跟去看了一眼,同金堂夸道:“还是少爷会打理,这花放在这里,果然更娇艳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也不知道书院的桃花如今可谢了。”
他这么一提,金堂便也想起河下村书院里那几株桃树来,当年头回去时,他还爬过树呢,后头那几年结了果子,李恪果然没叫随意摘了,而是特意叫人做了点心和果酱等物留着,让他慢慢吃。如今看到这花,倒想起些记忆中的味道来。
去年潘先生走后,他便鲜少回去河下村,等李恪等人走后,没人同路,便也就不去了。
金堂想着旧日在书院求学的时光,嘴角慢慢浸出笑来,旋即又遗憾道:“只怕到今年秋天,我都不得空再去。”
玉书忙道:“总归是您考乡试要紧,等过了今年秋天,您就是举人老爷啦!”
“未定之事,结果如何,还犹未可知,”金堂本是谦虚两句,可一瞬间想起李恪,不由得心中一凛,小声补了一句,“总归我是不会叫姐夫再亲自从京中到涂州去接我的。”
墨书见此,忙捧了新茶上前,道:“今年嫦小姐倒是和少爷亲近许多,除了今日这桃花,往日还有些折扇、荷包等物。我昨日去正院送东西时偶然听见嬷嬷过来回话,说是嫦小姐打从过了年,统共就只叫身边的丫鬟出去过一回。”
“果真?”金堂这么问了一句,又立即懊恼的轻轻摇头道,“瞧我,看书都看糊涂了,你都说是你听见的了,我还要问一句废话。”
“且再看一段日子,若她果真改了心思,不惹是非,便可慢慢许她随长平出门游玩,”金堂说着,又笑起来,“总不能真关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