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学士脸上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却还要一脸嫌弃的道:“你这是捶背?连点力气都没有,再往右边去些!”
张松年眨眨眼睛,听话的加了点力气,往右边移了移位置,却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彻底成按摩的小厮了。
金堂见状别过脸去,正对上笑着的张老夫人,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回金堂到张家拜访,倒是宾主尽欢。等临走前,张大学士夫妇叫他不必拘泥于递帖子与否,想来时随时可来,张松年则是抓紧机会,与他定下了要去谢家的日子。
等金堂走了,张家一行回到家中,张松年故意吃味道:“果然我和谢闲比起来,祖父祖母你们是更喜欢他的。”
张老夫人闻言笑道:“金堂一年能来几个时辰?你竟也和他比起来了。”
等张松年讪讪的不说话了,张大学士才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张松年见此,忙正了正脸色,立在张大学士身侧,等着被训话。
张大学士看他这模样,摇了摇头,道:“又不是要训你,你站着做什么。”
张松年赶忙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坐下。
张大学士见着这模样,只道:“过几日你去了谢家,须得谨守为客的礼仪,不可失了分寸风度,堕我张家家风。”
张松年闻言赶忙应是,又保证道:“祖父放心,我必定时时刻刻记得家中教导。”
张大学士点了点头才叫他去了。
张老夫人等张松年出去了,才道:“松年这孩子,还是缺了几分火候。”
“慢慢再教一教就是了,”张大学士说着,又看向老妻,“你觉得金堂和英娘如何?”
张老夫人先是眼前一亮,却又很快淡了几分,道:“我便是看着喜欢又如何,英娘还有亲娘在呢。当初谢家分家,人脉都给了老大老二,金堂只拿了银钱,便是金堂上进……反正我是不提这事儿了,省得又被人背后说嘴,以为我卖孙女呢!”
张大学士听了这话,本想说一句如今可未必,却也赶忙转了话头。
倒是张老夫人自己有些遗憾:“金堂上进,人材又好,还不缺银钱,待家人朋友满心赤诚。这样的好孩子,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去。”
张家的事儿,金堂是不知道的,他在外过了一天,虽不算辛苦,却也觉得有些疲累。但他还是强撑着看完今日计划内的书册,才肯休息。
三日后,张松年迫不及待按着约好的日子来了谢家,等下车时,还带了一堆礼物。
金堂见了,忙道:“怎么带了这么多礼物来,你这是看不起我?”
“怎么会,怎么会,”张松年立刻解释道,“去年我大哥小妹回京前,想着你今年要来考乡试,都给你留了些用得上的东西。前日你来府里时,我一时忘了,才耽搁到今天。”
这么一说,金堂也不好拒绝,只是若全收了,日后回礼,又是一桩麻烦事。金堂想了想,直接问道:“张大哥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你妹妹的?”
“这不是我大哥给你准备东西时,恰巧被她看见了吗,正好她还记得你呢,便也一并送了些,凑个意趣,”张松年说着,又赶忙补充道,“没过我娘的手,只是在我大哥那儿添了几件而已。”
金堂闻言,摇了摇头,道:“就是没过你娘的手才更不好。”
金堂索性直接领着张松年先进屋,两人直接在正堂便开始分礼物。张大哥张松平过了上届乡试,只等明年会试,故而送的是从前备考的心得。
虽然金堂有父亲和姐夫提点,对这些心得已了然于心,可这是在金堂有这个资源的情况下。若放到外头一般人家,对科举两眼一抹黑,张松平这心得,便如同再生父母了。
是以金堂立刻将这册子交给墨书收好,也向着张松年表达了自己对他大哥的感激之意。
除了那册子,张松平给的其他东西就是一些平时消耗大的纸笔了,但同样,这些东西好在合用,刚巧是金堂能用,也用得上的。
等张松平的东西分出来后,剩下的,自然就是张英娘送的了。
除了跟着张松平送的两块徽墨,还有个绣着芝麻开花纹样的荷包。
张松年一看这个荷包,就有些变了脸色。他也不是傻子,认不出亲妹妹的针线。
这回不消金堂说,他便主动叫人将这些分出来的东西收好,预备带回家去:“这回算我欠你一回,日后……”
金堂闻言打断道:“日后再有谁要送我东西,你也别转交了,叫他亲自送来,若是不成,等什么时候能见了,再给也是一样。松平总这么叫你帮着转交东西,只怕等我们再见时,都要不认得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