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大管家亲自出来了,低着头,也没敢看金堂,只道:“舅老爷,王爷说这事儿和您无关,请您先回有涯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中午见,现在已经成晚上见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哥太难写了。
--回有涯斋去?在这种时候?
金堂看了看里头,迟疑片刻道:“要不大管家你再替我问一回?”
“这……”大管家道,“王爷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还请金堂少爷不要难为老奴了。”
自打进京后,王府的人几乎都称金堂为舅老爷,如今大管家改口叫了一声旧日的金堂少爷,倒真叫金堂不好说什么了。
金堂无法,只得离了前院门前,却也没敢走远,只躲在小花园的树后。
“这儿蚊虫多,少爷不如先回去?”玉书试探性问道。
“你先回吧,我就在这儿等等,”金堂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些愁容。
等金堂走了,大管家又等了一会儿,有小厮悄悄回了金堂的去向,才回身进屋。
正堂里李恪、李铮与谢洛都静静坐着,三人面上神色都极为冷静,便是李铮也没什么愤慨之意。谢洛额上虽已起了青紫,此刻却也正端了茶水慢慢品着,状态很是闲适。
李恪见大管家进来,道:“金堂走了?”
大管家摇了摇头道:“不出王爷所料,小舅老爷并没回有涯斋,如今正在院外的小花园里躲着。”
谢洛听了这话,神色微动。
“这孩子,”李恪倒是笑着摇了摇头,才看向谢洛,“到底是心疼你这个大哥。”
“金堂从小就重情,”谢洛温和道,“他幼时去庄子上,有老妪给了他一个小风车,等他下回再去,也还记得要给那老妪带几样她能用的小物件。”
“这事儿我倒是头回听,”李恪说着又看向李铮道,“金堂怕是隐隐猜到你大舅是替人顶罪了,等他和你提起这事儿时,你可不要说漏了。”
“父王放心,”李铮道,“不能说的话,我这嘴里绝对出不去半个字。”
“倒也不必太过死板,”李恪道,“金堂对你们兄弟太过了解,若你表现得太过反感此事,金堂定会起疑,若日后再叫他发现你们私下有联系,他必然疑心这其中的关窍。”
李铮忙答道:“我知道的,小舅舅一向条理分明,看事情颇有见地,若他来同我说起此事,我便打算顺水推舟,对大舅认下这事儿心有怀疑,日后再与大舅来往时,也是水到渠成,更不必避着小舅舅。”
李恪点了点头,而后又同谢洛道:“金堂守在外头,就只能委屈大舅兄了。”
“这算什么委屈,做戏做全套,才不会叫人生疑,”谢洛说着,又指向他额上淤青道,“就像这个,等太医来看过后,焉知结果会报给几人知晓?”
李恪点头称是,才向着大管家点了点头。
大管家走到谢洛身边,说了一声得罪,便劈手砍在谢洛颈侧,将他打晕,顺势将他抱起,放倒在地,做出突然起身后晕倒的姿势。
“从前还没发现,”李铮小声道,“大舅还真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物。”
“既然知道了,以后你大舅同你说话时,能有几分可信,自己多琢磨琢磨,”李恪将茶盏移到桌边,“如今是你外祖使了劲,又有他自己审时度势,才倒向了我们,以后能不能用他,怎么用他,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和我说。”
李铮这头才应了是,那边大管家就按照李恪的指示扑倒在地上,弄出了谢洛“倒地”时该有的声响,而后喊道:“谢大人,谢大人?”
李恪把茶盏往旁边轻轻一推,茶盏倒在桌上,发出杂乱的轻响,茶水也几乎都泼在了地上。眼见得茶盏要往地上滚去,李恪还伸手按停了,才赶到谢洛身边。
“来人,”李恪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冲了进来。
有人查看后道:“回禀王爷,谢大人这是一时气血上冲,才晕了过去,好生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听得这话,李恪直接站远了些,做出冷漠模样:“既如此,便送谢大人家去吧。”
有小厮暼向李铮,却见他眼眶都红了,对谢洛的模样没有分毫想要过问的意思,便又低了头。
谢洛在上头将那人看在眼中,默默记下,才对大管家道:“行知还在那边照顾他娘,郑氏晕倒,琅哥儿还小,也离不得明正,你去同金堂说一声,让他帮着送客。”
“是,”大管家到底让人寻了一抬久没用过的小轿,让人将谢洛搬进去,抬去谢家马车处。他自个儿倒是跟着一道往外走。
才到小花园门口,大管家就被玉书叫住:“大管家,您这是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