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巧了,”金堂笑道,“我也是听说了这事,来同姐夫说的。”
李恪点了点头,让李铮拿了一页纸给金堂,方继续和李铮说话。
金堂将纸上记录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什么惊马,都是虚的,分明是柳大人家中马车早被人动过手脚,平日里乘坐那辆马车出门的,也并非两位老人,而是柳大人。
不过那马车上动的手脚并不算大,若是平日在京城中行走,惊马之后,因马车上被动的手脚,马车与马匹分开,车中人定会受伤,却也点到即止,不会有性命之忧,追查起来,也常不了了之,但任命之事,却要再新做考虑了。
可当京城的平地换成山路,一点小小的疏漏就会变成要命的大事。
金堂有些沉默的搁下记满了消息的纸,倒有些明白那些个人为什么会往大哥身上泼脏水了。
李恪停下交谈,看向金堂:“看完了?”
“这可真是……”金堂一时有些语塞,片刻后才问道,“姐夫可知是谁做的?”
“今早上的事,哪儿有这么快,”李恪道。
“左不过就是那几个,”金堂抿着嘴,忽然想起进门时李铮说的那句话,“方才我进门时,听见明正说大哥受了牵连,姐夫可是把这事儿弄清楚了?”
李恪点了点头,示意李铮解释。
“怪就怪在背后那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李铮笑道,“那位大人前脚从衙门出去,进了宫,后脚家仆就来报信。那家仆在主子回去前,还什么都没说呢,衙门里就开始说大舅为了官位害人了。小舅舅你说,衙门里总共就那家仆一个外人,那传出消息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金堂眼前一亮,仅凭这个时间差,就足够在柳大人面前,把谢洛摘出来了。只要苦主不信,外头的流言,自然会在真正的凶手被查出来后洗清。
想通了这事儿,金堂总算是松了口气,想到李钺还提到,大皇孙在皇帝面前使了力气为谢洛求个大学士名头的事儿,金堂换了副询问的神色看向李恪:“姐夫,我去老宅看看可好?”
李恪摆了摆手,也没说许,也没说不许。
见金堂高兴的出门,李铮方道:“爹早先还说要瞒着小舅舅,我看小舅舅早就对我们和大舅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了。”
“金堂聪颖,”李恪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同李铮道,“等结果查出来后,着人悄悄送一份到柳大人府上去。”
“是,”李铮随后又道,“爹还是好心,柳大人毕竟是失了高堂,总不能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吧。”
李恪看了长子一眼,虽没再开口,面上满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李铮见状又继续道:“柳大人是个良才,爹可动心否?”
“不急,”李恪慢悠悠道,“他是皇上的心腹,自然不是轻易就能打动的。”
“是儿子太过鲁莽了,”李铮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错处,道,“那就等到他发现皇上无法为他做主之后吧。”
李恪这才点头:“将消息送去柳家后,让人好生注意着柳家的动静,若他心有不甘,能为我所用,便可设法留他下来,若不能,便由他去吧。”
李铮将此事记下,才道:“自打入秋以来,大皇孙二皇孙就极不安分,京畿大营和禁卫中有不少头领暗中都换成了他们的人。这些……要不要透露给皇上知道?”
“皇上他一向自得于爷慈孙孝的假象,你有何必叫醒他呢,”李恪眼中闪过几分冷意,道,“只要虎符在我们手里,京畿大营那边就由他们去斗。禁卫营中,也不必去管,让那些个副统领注意着底下的人就是。若不见点真章,皇上可不会下重手。”
李铮有些迟疑,可见李恪面上神色十分坚决,便也只道:“左右等年底宫中大宴时,琅哥儿是不带进宫的。小舅舅和几位皇叔皇兄也并没打过照面,到时候提早让小舅舅带着琅哥儿出门,住到城外或是到卫城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京城谢宅。
金堂慢悠悠下了马车,才看到一路从远处赶来的管家。
“老爷夫人知道四老爷回来很是高兴,只是老爷还病着,起不得身,便遣我来为四老爷引路。”
昨儿还好好的人,今儿就‘还’病着,且病得起不来身?
金堂神色未变,道:“可请府医看过了?”
“还是老毛病,”管家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愁容,“府医也只叫养着。”
行到谢洛卧房外,管家停住脚步,请金堂进门。
金堂进去之后,没见着朱氏,只看到一个靠在床边看书的谢洛。
“来了,”谢洛抬头看了金堂一眼,将书搁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