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
时笙被这句话说得陷入迷惑中,“秀是什么?恩爱和秀为何在一起?”
“古语罢了。”晏如瞧了一眼酒楼,门口的跑堂立即迎了出来,笑吟吟,“晏姑娘,您许久没有来了。”
这是上京城内最大的酒楼,也是学子们爱来讨论之处,占地面积颇大,四层楼层,客人颇多,也是达官贵人喜欢来听八卦的地方。
一楼是大堂,二楼是空阔的地方,屏风相隔,面朝一楼,可观看一楼客人的神情。
晏如选了一间类似于看台的位置,四面都是屏风,屏风中开了一角,将一楼尽观眼底。
早饭的时辰略晚了些,也有人在吃早午饭,喝酒划拳。一楼设了一角‘学子堂’,今年不少应试的学子都围在这里讨论课题。
跑堂穿着粗布短打,弯腰询问客人需求,像是训练有素一般,“姑娘想吃什么,山药枣泥糕今日不多了,还有莲花做的花蕊糕,以及杏仁酥。”
“山药粥,酥饺,再来些清淡的菜。”晏如目光紧紧落在学子堂,那里有熟悉的身影,她问跑堂,“今日休沐吗?”
“晏姑娘说得对,今日休沐,来了不少大人。”跑堂的不敢分心,对面的女子气势压人,他一分心就会招架不住。
晏如指着下面穿着月白色袍服的中年人:“你请那位先生上来说话。”
跑堂的立即去请。
半晌后,中年人绕过屏风走来,晏如起身行礼:“陛下。”
时笙瞪大了眼睛,皇帝来这里做什么?
皇帝见到两位少女,又瞧着时笙面上的惊讶,“阿笙,你也在啊。”
时笙:“……”我俩不熟!
皇帝坐在主位上,晏如盯着皇帝身上的衣物看,时笙的月白色衣衫是她挑选的,没想到皇帝也穿了这么一身,她皱眉,皇帝开口浅笑:“阿笙这件衣裳不错。”
时笙耿直,“这是晏姐姐的衣裳。”
她不谙世事,一句话让皇帝没了下言,面色沉沉不说,眼眸里透着几分睿智与阴沉,目光闪动间,跑堂将菜肴端了上来。
晏如没有接话,双眸清冷,仿佛隔着一层缥缈的云雾,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时笙眸色清澈不少,拉着晏如在一侧坐下,与皇帝打开话匣子,“陛下怎地来这里?”
“科举在即,朕想听听学子的心声,你二人呢?”皇帝夹起一块酥饺慢悠悠地放进嘴巴里,神色轻松不少。
时笙白净的五官上漾着天真稚气,晏如凝重的神色加深了两分,时笙给她夹了一块酥饺,她的目光这才缓和。
“陛下,您可有所获?”时笙好奇。皇帝心思不可测,稍微问一问就好了。
皇帝出行自由,不受人拘束。时笙有些羡慕,上京城内得到自由的唯有皇帝。
跑堂端来两碗山药粥,顺理成章地先递给中年先生,另外一碗递给晏如。权势在眼前,看人下菜碟。
时笙看了一眼自己的山药粥被端到皇帝面前,她不觉咽了咽口水,夹起酥饺吃了。
皇帝看向时笙,唇角勾了勾,“阿笙,你这性子倒是喜欢吃闷亏。”
“一碗粥罢了,我不会同您争。”时笙大度道,她看了一眼晏姐姐,姐姐竟然没有将粥让给她。
皇帝心安理得地喝粥,粥碗见底后,下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是学子们在说话。
晏如朝下看了一眼,都是些寒门子弟,无根无基础。自古寒门士子很难出头,古代科举制度算是给了寒门机会,寒门士子一旦入了仕途,就是皇帝手里最快的刀。
她想了办法,不如事先拉拢这些士子,将来也有用处。
她唤来小厮,耳语几句,小厮退了出去。
跑堂很快又端来一份山药粥,时笙这才有粥吃,她还没吃两口,下面就传来跑堂的声音:“时相来了。”
时笙一口粥呛住了,晏如拍着她的脊背,“吃慢些、吃慢些。”
对面的皇帝凝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老的不和,小的关系倒是不错。
“将时相喊上来,再上一碗山药粥。”
皇帝对面的时笙抬了眼眸,“喊他来,不大好。”
“很好的,毕竟有些无趣,不是吗?”皇帝轻笑。
时笙忍不住翻了眼睛,“您喊他做什么?昨夜他吵架太累了,该让他休息了。”
“朕有些大事问他,比如朕要立皇后,想问他人选。”皇帝意味深长,余光扫了一眼久不作声的晏如。
晏如性子淡,在外人面前鲜少说话,从容镇定,面对皇帝态度也没有改变。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没有封建思想,面对这样的权势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她凝着皇帝面色,皇帝分明在逗弄时笙。逗弄两字有些奇怪,情侣之间也算合适,不过一老一小,就有些不合适。
时玮很快就来了,朝着皇帝揖礼,然后自顾自坐下,“今日是陛下做东吗?”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态度一如既往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