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解渴润燥,无论生吃还是蒸煮都大有益处,沈雁捧着梨子让抱着孩子喂奶的纪秋月啃了一口。
纪秋月腾不开手,又见妹妹想吃,小尝过一口后便笑着说:“你快拿去吃,不用管我,我这会儿不渴不饿的,吃这个作甚。”
沈雁笑眯眯的,捧起梨子咬了一大口,津甜脆生,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那阿嫂等下去吃烧鸡,二哥哥买回来一只,闻着就香,就是有点凉了,娘说等下吃晌午饭时热一热。”
“好好。”纪秋月答应道,见怀里孩子不吃了,一手将衣襟扣住,又拍一拍晃一晃昭儿,待他睡着才放在床中央,盖好被子后两侧用长枕挡了。
她俩静悄悄走出房门,省得吵醒昭儿。
一出来就看见陆谷和卫兰香在院里择菜,卫兰香压低嗓子问道:“睡了?”
“睡了。”纪秋月点点头。
“我们昭儿近来越发乖了,知道大人要吃饭,自己就睡了。”卫兰香一说起自己大孙子,脸上全是笑出来的褶子,话里话外都是她大孙子乖巧懂事。
陆谷在旁边弯了弯眉眼,没有说话,拿了小竹匾将木盆里的菜都捞出来,手上全是水。
乖仔因惦记烧鸡,这会子还用脑袋来蹭他小腿,他手是湿的,便用腿将乖仔朝旁边轻推了推,小声说:“你去玩儿,回头再喂你。”
大灰它们都在新宅子那边看家,只有乖仔在院里呜呜叫,但叫了一会儿,看陆谷没有给它吃的意思,就不再叫了,从木柴堆的角落里扒拉出那个旧的蹴鞠球玩起来,不过明显兴致不高。
昭儿一睡觉,纪秋月吃饭就轻快多了,不用去哄孩子。
鸡腿只有两个,陆谷想着自己吃过杂卤汤,就没有和家里人争抢,一个卫兰香吃了,一个纪秋月吃了。
鸡脯子肉没有骨头,肉也算厚,夹一筷子也很香呢。
他和沈玄青半早上已经吃过一顿,这会儿就吃得少,乖仔在旁边用爪子扒拉他小腿,可烧鸡是花钱买的,和山鸡野兔不同,再说家里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陆谷不好给它吃一筷子。
好在吃完鸡腿的卫兰香和纪秋月把骨头给了它。
纪秋月那个鸡腿骨上留了点肉,卫兰香瞅见了,本想说一句怎么没吃完,扔给狗岂不是可惜,但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如今纪秋月可是他们家的大功臣,自然不好说道。
乖仔向来会撒娇讨宠,纪秋月对它也有几分喜爱,觉得给狗吃一口半口的肉也没什么。
陆谷正埋头吃米饭,今儿蒸的是新米,可香了,倒是没看见其他人的各中眼神。
待吃过饭后,沈玄青给了卫兰香五两银子,喜得卫兰香嘴都合不拢,哪还有吃饭时的犹豫。
“来回跑一趟,快去歇着。”她对沈玄青说道,又看一眼端着木盆出门倒刷锅水的陆谷,说:“谷子也歇一歇,跟着跑一趟累了。”
沈玄青笑一下,开口:“知道了娘。”
卫兰香便欢天喜地进房将银子藏好,她如今年纪大了,干活虽还有力气,但到底不如男人,好在两个儿子孝顺,多少都会给她钱,人上了年纪,怎么也得给自己攒一点棺材本,省得临到终老什么都没有。
等陆谷拾掇完厨房,洗过手进屋擦手膏,他总觉得刷锅水让手上会沾到一点油腻,手膏那么金贵,花了不少钱买的,每回想抹手膏的时候都会用野澡珠把手洗的干干净净,不然也太糟蹋好东西了。
看见沈玄青把银子摆在桌上,整整四十两,光看着就让他忍不住露出个笑。
“这么高兴。”沈玄青见他笑了,星眸也染上笑意,从中拿了两枚五两的银锭子,示意正在抹手膏的陆谷过来。
手心里沉甸甸的银锭子让陆谷脸上笑意更大。
“余下这些攒起来,日后若是再要买地就有钱了。”沈玄青将剩下的三十两往钱袋中装,手里的这个钱袋里头还有之前攒下的八十两整银子,一直都没动过,平时花的都是零碎散钱,如今是一百一十两了。
陆谷知道那个钱袋里头没有铜板,全是整锭整锭的银子。
沈玄青说那是他们的家底,除了之前买地盖房时很少会动用,而家里除了他们俩,谁也不知道这个钱袋子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银两。
银子攥在手里让陆谷眉眼弯弯,沈玄青将钱袋口子收紧后,抬眸就看到他还在傻乐,禁不住伸手揉了揉陆谷头发,笑着说:“十两就这么高兴,下回给你二十两,想买什么就去买,不必俭省。”
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陆谷说要买什么东西,每天除了家里的活要干,还得做些绣活,那些手帕扇子什么的,虽能卖钱可到底有点少,于是开口道:“平时干活累了,可以不用再做绣活,我给你这些足够花了。”
对沈玄青来说挣钱是为了养夫郎,以后还得养孩子,既然他能挣到钱,就无需陆谷再辛苦劳累了。
提起绣活,陆谷抬眼看他,若是在平时,肯定会顺着沈玄青的话点头,但他这会儿并没有。
“怎么了?”沈玄青不解。
陆谷犹豫着,小声开口:“不累的,得了空我才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