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骨碌碌在地上滚动的竹蹴鞠球被兴奋的乖仔用鼻子往回顶,小黄和黄儿截了胡来咬,昭儿高兴的一声尖叫,听得卫兰香哎呦哎呦让他快别喊,嗓子该破了。
昭儿把蹴鞠球从争夺的小黄和黄儿嘴里抢过来,放在地上又学沈尧青教他那样踢出去。
他一个奶娃娃能有多大力气,猛冲出去的乖仔还没跑两步就追上了蹴鞠球,用前爪再给滚回去,惹得昭儿咯咯笑,院里无论娃娃还是狗,都兴奋高兴。
陆谷抱着灵哥儿在旁边看,谁知他们家小双儿不是个过于斯文的性子,急得往前拱身子,一只手指着地上滚来滚去的蹴鞠球啊啊叫。
“好好,你也踢。”陆谷没办法,双手抱住灵哥儿,弯腰让他两只小脚在蹴鞠球上踢了下,看着滚出去的竹球,灵哥儿一下子就笑了,嘴里还喔喔的,不知在说什么。
乖仔小黄还有黄儿三只咬着蹴鞠球抢,谁也不让谁,喉咙里都在低吼,一副想打架的模样。
会走会跑的小孩子向来精神头足,玩了这一会儿了,昭儿还不见任何疲累,走到三只狗跟前伸手去抢竹球。
“松嘴。”卫兰香在他抢蹴鞠球时冲狗喝道。
乖仔它们都松了口,也不再低吼了,站在原地舔舔嘴巴,不过在看到昭儿把蹴鞠球踢过来后,又争着跑过去玩耍,当真像小孩子。
灵哥儿还要踢,陆谷只好抱着他去撵竹球。
卫兰香坐在屋檐下缝衣裳,昨儿抱柴火时不小心挂破了衣袖,两个孙子都耍的高兴,她脸上同样有笑意。
踢了好一阵竹球后,陆谷抱着灵均直起腰,笑道:“好了好了,阿姆累了,回头再玩儿。”
眼瞅着太阳越大,昭儿脸上有了汗水,脸蛋子红扑扑的,卫兰香方才就缝好了衣袖,走到昭儿面前掏出手帕给他擦擦脸,又伸手在孩子后脖子探了探,对陆谷说道:“一后背的水。”
“行了行了,明天再踢,快喝水歇息去,玩疯了都。”卫兰香把蹴鞠球捡起来,昭儿不依,她只好说道:“你去喝水,阿奶给你掰馍馍吃。”
竹球被收起来再看不见了,娃娃和狗都没得耍,连小灵哥儿都不再哼唧要玩,陆谷这才安稳坐下歇歇。
眼看快到晌午,他喝完水碗里的水,放下后说道:“娘,我回去做饭,你看会儿灵均。”
“行,你去吧。”卫兰香把半个馒头给昭儿后接过灵哥儿,陆谷就回老家去了。
他往院门外走,乖仔和小黄看见都跟出来,他没喝止,老家那边没人,门都锁着,狗跟着他回去也有个伴。
秧苗插完后,沈尧青天天都到地里转转,不是在水田那边,就是在旱田麦地里拔草,如今天好,草势旺盛,若是不拔除,欺了庄稼粮食就会少。
沈雁和纪秋月在河边放牛放鸭子大鹅,还提了鱼篓拎着铁锨挖地龙抓泥鳅,好剁了给鸡吃。
家里孵的鸡仔鸭苗已经长了二十天出头了,小鸡小鸭因太弱小,孵出来后没有全部成活,七十六只鸡仔活了六十五只,八十只出壳的鸭苗活了六十二只,这得亏他们家地界儿大,盖得鸡舍鸭舍也大,成日间铲粪扫洒也勤快,不至于太闷太潮,死的不算多。
当时孵出来后,每天卫兰香去鸡鸭舍看一圈,手里总会拎一两只死鸡死鸭出来,这么小的禽畜破壳没两天就死了,而且太小根本没几两肉,他们这儿讲究得埋在树下,连狗都不给吃,更别说人了。
活下来的那些一天壮过一天,再没有死的,就足以让人高兴。
大鸡大鸭各自还有二十只,即便如此,上回沈玄青回来,还让沈尧青再买些春雏,照上百只养,等这两天闲了估计就要去两丈桥赶集。
陆谷开了锁,进院子就从小菜地拔了棵春菜,见乖仔嗅闻别的春菜,还张开嘴作势要咬,他抬手就拍在狗头上,乖仔一下子低着头夹起尾巴,连耳朵也贴着脑袋,一副心虚的模样,他捏捏狗耳朵说:“怎么连小黄都不如,你回回咬了吃两口就扭头走了,这不是糟蹋口粮,看娘知道了不打你。”
话虽这么说,他剥下春菜蔫掉的叶子,见乖仔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小腿,只好给剥了一片鲜翠的春菜叶给它吃。
小黄围过来摇着尾巴抬头看他,于是也给了小黄一片大叶子。